【ALL樱】《去他妈的多重宇宙》- 佐鸣樱番外 - 品竹x佐良娜(慎入)

 

我乃天罚。



嚥下一口冰冷又呛烈的清酒,醇厚的酒液灼伤他的喉咙,瘙痒和刺痛引透过亿万个神经元窜入他的大脑,像一道惊雷,噼开他眼前的嘈杂,留下空白,在那个瞬间,漩涡品竹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裡闪过这麽一句话。


「品竹你喝醉了吗?」坐在他旁边的井阵问道,品竹眯起眼睛「什麽」了几次,请井阵重複了数次,最后才听清楚了他的问话,「你在说什麽天罚?」


「啊……没什麽。」品竹摇了摇头,放下手上的酒杯。理智告诉他这句话应该就此打住,聊些别的——任务也好、女孩们也罢,都比接下去的话题好,但酒精就像一把万能钥匙,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紧闭的嘴巴,他忍不住抹了一把脸,声音被闷在他的掌心内听得不甚清晰,「只是觉得,我或许是辉夜给爸爸和父亲降下的天罚。」


「啥?」井阵不明白他为什麽会突然有此感想,「天罚?你?」井阵白皙的指来回指了指,他显然觉得品竹的这句话实在太好笑,「你在说什麽玩笑?你是做了什麽亏心事,心虚了?」


品竹跟着他笑了笑,却也没说什麽,只是摇着头又拿起酒杯,打算藉由这一口酒将这一段对话揭过。


但井阵好唬弄,然而坐在一旁的鹿代却不,他继承了奈良参谋总长的警觉和精明。在说话间,鹿代的眼神轻飘飘地扫了过来,上挑的眼尾像两柄镰刀锐利,「七代目就算了,为何还有佐助大人?」


品竹一顿,嘴角有片刻的僵硬,放下酒杯笑着道,「真失礼啊鹿代,因为我也是父亲的儿子啊。」


鹿代「唔」了一声,眼睛却看向了坐在一群女生中间的佐良娜。因为喝了些酒,佐良娜的脸颊已经泛起了些红晕,在酒精的影响下,以往总是不苟言笑的少女也变得爱笑了许多,和好友们喋喋不休地从刚结束的护送任务一路说到年纪不过十二岁就升上中忍的弟弟。


随着弟弟的名字不断被提及,品竹的双眼有些暗了下来。


「任务安排很麻烦,」佐良娜感慨地说道,「这阵子求到我面前要和佐良代一起出任务地申请多了起来,弟弟太受欢迎了,姐姐很困扰呢。」


「佐良娜这是在炫耀吧。」蝶蝶用肩膀撞了撞她,「欺负我们这些没有帅弟弟的独生女了是吧?」


「这有什麽好炫耀的!」佐良娜叫道,和蝶蝶打闹着倒在沙发上,「佐良代再怎麽帅,也是我的亲弟弟啊,最后还不是别人的男朋友!」


「等等,佐良代就算了,我们年纪差了快八岁,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有道德观念的,你们家的小幼苗还是交给他的同期好了,我的话,还是比较偏向你们家品竹哥——嘿!品竹哥!」蝶蝶个性豪爽,话一说完就对着品竹的方向送了一个飞吻。


佐良娜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恰好对上品竹看过来的视线。品竹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显得有些慌乱,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有些尴尬的撇开眼。


蝶蝶的吻一送出就被当事人直接转头忽视,就算是蝶蝶也有点不爽,她双手叉腰地抱怨道,「算了,看来你们家品竹哥也不属于我。」


佐良娜没说话,她只是盯着品竹的侧脸看,见他没有打算再看向她后,她再度拿起酒杯,唇瓣沾染上一圈金黄色的酒液,她的舌尖试探性地探了探,随即喝下一口香甜清醇的柚子酒。


蝶蝶你知道吗,最令人难过的是,他可以属于任何人,却唯独不能属于我。


-


同期的聚会在接近半夜的时候结束,品竹和鹿代一起搀扶着井阵坐到路边。井阵虽然不壮硕,但是喝醉后爆发出来的蛮力还是让他们吃了好些苦头,品竹又不希望用怪力将好友压制,最后还是鹿代硬是用影子束缚术才让他消停一会。


最后井阵说着梦话,靠着在消防栓上睡了过去,品竹这才松了一口气。


鹿代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裤袋裡一脸哀怨,「啊,真麻烦,还得送他回去。」


品竹笑了一下,「我们俩一起,他闹不出什麽事的。」


但鹿代只是看了看他,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菸衔在口中,慢悠悠地点燃后,盯着冉冉升起的白烟,目光悠远,不知道看向何方。


「你现在赶过去的话还来得及。」他抖了抖手上的香烟,脚下的影子就张牙舞抓地朝井阵攀去,在影子覆上井阵身上的同时,井阵也随即被操控着站了起来,「我送他回去就好。」


「什麽?」


鹿代深吸了一口烟,从唇中溢出的白烟模煳了他的表情,「蝶蝶那家伙刚刚约了佐良娜和新希去烤肉Q续摊。」


品竹收了嘴角的笑。


鹿代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据我所知,七代目和你妈妈都对我的那个没有血缘的表弟很满意。」


「但父亲对此并不赞同。」品竹说,「砂隐太远了,他不会同意的。」在他们家,做任何决定都需要得到全员的一致同意,只要佐助不点头,那无论鸣人和樱再怎么喜欢新希,都没有用。


鹿代「唔」了一声,点点头,「而且你也不同意。」


品竹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睛盯着地上的碎石,路灯的灯光投影下来,被长长的睫毛分割出一个小小的伞状阴影,投在他的眼下。


他能说什么呢?他又能用什么资格在妹妹的私人关系上评头论足?佐良娜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意,他没有资格阻扰她向别人展现自己的美好。


「佐良娜已经长大了。」品竹只能这么说,「她有选择朋友的自由。」


鹿代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直接把最后的一截给燃尽,「自由啊。」他低声叹道,「自由。」望漆黑的夜空看起,鹿代的面容被掩埋在白烟之中,看起来即疏离又神秘。


「木叶是个阴暗恶毒的地方,却也是个足够自由的地方——」鹿代弹走指尖的烟蒂,白色的烟蒂准确地掉入门口的垃圾桶里,他抬起脚,井阵的脚步跟着一起迈开。


鹿代走过品竹的身侧,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足够强大,自由就属于你。」


品竹的视线没有离开他,表情平淡无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正在剧烈的跳动,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浓浊。


鹿代走了几步后,微微侧过身回来看向他。


「晚安,品竹。」




-

品竹赶到烤肉Q的时候,佐良娜已经坐在烤肉Q外面的长椅上睡着了,新希还算是有点绅士风度,他借出了他的葫芦让蝶蝶和佐良娜一起靠着,他则在柜台处结账。


「品竹。」新希见到他也不意外,但也解释了一下,「佐良娜说她喝得有点多,困了,但应该还没睡熟。」


品竹点了点头,走到佐良娜的面前蹲下,偏过头轻声叫了她一声,「佐良娜?」


她皱起眉,「嗯」了一声,偏过头想要避开他的骚扰。


「我是哥哥,我带你回家。」


「嗯。」佐良娜掀了掀眼皮,在看到是他的时候又闭上了眼,因为喝了酒而有些沙哑,「品竹哥……」


「是我。」品竹笑开,至少没有醉到不省人事,「我们回家。」


说着,他将佐良娜抱了起来。佐良娜身材纤瘦,就算不动用到怪力,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佐良娜很安静,就定位后还很自动地将脸卡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就像羽毛一样搔弄着他,品竹喘了一口气,将心中涌起的旖旎压下。


「蝶蝶就拜托你了。」品竹向新希说道,「佐良娜交给我就好了。」


新希没有异议。


佐良娜也不闹,她就好像一个暖呼呼的抱枕,软绵绵的,身上还有点果酒发酵后的香气。品竹掂了掂她,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嗯……」佐良娜皱眉,「疼。」


「抱歉抱歉。」品竹道歉道,原以为她睡了会比较乖,他一时没忍住那股想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稍稍使了劲,没想到却让她抗议了。


但作为忍者,砍过人、见过血,佐良娜又怎么会因为一点不舒服就出声抗议呢?有时候作为队长的她还会留下为队员们断后,如此坚毅的佐良娜,在品竹面前也不过是个爱撒娇的妹妹罢了。


「你……和新希相处得怎么样了?」品竹问道。


听见他的问话,佐良娜掀了掀眼,睡意渐渐散去,「还行。」她吸了吸鼻子,夜晚的气温偏凉,鼻尖的凉意令她有些不舒服。


「是吗。」品竹苦笑,「你喜欢就好。」


佐良娜睁开眼睛,微微偏过头看向他,品竹的眼睛继承了母亲的翡翠碧绿,就像夜晚中最璀璨的宝石。她时常会怀疑拥有着如此耀眼外貌的品竹是如何在需要化作影子的暗部中一路做到暗部队长的位置上的。


「品竹哥也觉得我喜欢就好吗?」


佐良娜的眼睛是深邃的黑色,品竹低头看向她,两人的鼻尖因为他的动作而几乎靠在一起,但佐良娜却没有躲闪,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就好像在寻求他的支持。


品竹的心底深处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闷痛,但他还是强行勾起嘴角,故作大方地道,「当然,你可是宇智波佐良娜,只要你喜欢,又有什么不可呢?」


「哪怕父亲不同意?」


品竹点头,苦涩地道,「哪怕是父亲不同意。」


他明知道他和佐良娜的关系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结局,但蛰伏在内心深处,贪婪的魔鬼却总是在他耳边低语,哄骗他,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另一丝的可能性,久而久之,他竟也不知天高地厚地相信了。


他会为佐良娜朝他看来的一个眼神而欣喜,也会在她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心跳加速,他知道这样并不正确,是违背人伦、是不可饶恕的,但真要他去追溯最一开始的那个瞬间,他却只能回答出「不知道。」


他不是在佐良娜渐渐长成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时动心的,他卑劣的心思要更久远许多。


拨开一层层过往,在她还只是一个躺在他怀中,握着他食指允吸的那个瞬间开始,品竹就知道了,他会倾尽一生去保护她。


他爱她。


佐良娜安静了下来,她看向他的视线平静而幽深,暖色的路灯在她的眸子中折射出一层水光,品竹有些忍不住地朝她凑近了些——他此刻就好像一只蛾,明知道面前的是不归的深渊,仍然义无反顾地想要扑飞过去。


他开始理解它们在想什么了——只要曾经拥有过,哪怕只有短短一瞬、哪怕最后死得壮烈,也无怨无悔。


但他不是蛾,漩涡品竹是个理性的人类,他能理解那一股强烈的渴望,不代表他会如此愚蠢冲动。于是他微微扬起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月色真美啊。


「品竹哥。」佐良娜唤道。


「怎么了?」


「你说,只要我喜欢,就算父亲不同意、村子不同意、你不同意——但只要我喜欢,就可以,是不是?」


「是。」品竹回答,「只要你喜欢。」


「就像爸爸妈妈和父亲的关系一样,没有人同意,但只要他们幸福,就可以了吗?」


品竹想起当年离家出走的佐良娜也曾这样扬起头,懵懵懂懂地问过这些问题,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是,就像爸爸妈妈和父亲一样。」


此刻他已经抱着佐良娜走到了春野家的大门前,大宅邸内只有庭院的微弱灯光,就连父母的主卧室都已经暗了灯火。但品竹却能在这么幽暗的灯火下看清楚佐良娜的双眼、她浓密的睫羽、微微张开的唇,以及她微微起伏的胸脯。


他突然瞪大雙眼,唇上的柔软轻触后随即又离开。


他看着佐良娜,直到胸口闷痛才发现他刚刚竟然屏住了呼吸。


「佐、佐良娜⋯⋯——」


「我先回房了。」她放开了手,急匆匆地从他的怀中跳下,翻过庭院小门,却被他扯住了手腕,一个翻身,就被品竹压在庭院的一个阴暗的墙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心中已经开始用「都是酒精的错」来为自己的行为作掩护,她刚要开口,就被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淹没。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柔软的口腔就被他的气息攻占,品竹的舌头温热而甜腻,青涩而笨拙,佐良娜没有经验,但她见过父亲亲吻妈妈时的缱绻,也见过爸爸和妈妈亲昵温馨的啄吻,她能很负责任地说,品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接吻者。


直到他们气喘吁吁地互相抵住额头,佐良娜微微往上看去,就见到品竹湿润的绿色双眼,此刻就像是融进了整个星空般闪耀。


「品竹……」


「只要你喜欢。」品竹打断她,他必须打断她——因为他没有信心佐良娜会说出什么他不愿意听的话,「我什么都愿意,佐良娜。」


他的双眼明亮如火炬。


「佐良娜,我们是自由的。」


就算他真是辉夜降下的天罚,那又如何?他不会伤害他所珍视的人——即使那代表了他必须牺牲掉一切,从此行走在黑暗之中,但她是他生命里的火炬,是他前进的方向,他不会遗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