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義忍:《這樣的一個吻》


「可以嗎...?」

「...可以。」




最近和胡蝶忍一起出任務的次數有點多。


這件事情就算胡蝶忍沒說出來,其實富岡義勇也是有所察覺的——他很難忽視掉身旁總是飄蕩著的輕輕花香,如果是別的花香他或許無法分辨出來,但是他敢肯定那是紫藤花的香氣,總是忽遠忽近地纏著他的鼻尖,隨著她的靠近而飄過。


是不是將紫藤花的毒液融入了自己的體內呢?他好幾次想問她,但是每每想到她那總是能說會道的小嘴,而他自己不像別的男子那樣會說話,他最後的下場,只要稍微動動腦他就能預想到了。


一直到冬季快結束,他如果不是自己出任務,就是在和她會和的路上。


就像今天——


「你能不能,再用力一點——嗯……!」胡蝶忍的呻吟在窄小的小屋內顯得很清晰。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她身上的花香味更濃烈了些,富岡義勇往上看,在燭火映照下,胡蝶忍的下顎線忽明忽滅,她應該是很痛的——深蹙著眉頭,雖然看出來很努力在忍耐了,但是眼淚還是滑過她的眼角。


當然了,論誰被鬼的尖爪劃了三道見骨的傷口,都會疼得暈眩。


胡蝶忍已經是很能忍耐了,她甚至還撐到他找到一間山中獵人搭建的小木屋後,才倒在床上斜坐著,並且冷靜地指示富岡義勇從她的隨身行李中把急救用品拿出來,一步一步地指示他。


「……可是你很痛。」他遲疑了半晌,說道,「哭了。」


胡蝶忍愣了愣,有些訝異地看向他,似乎不敢相信這是富岡義勇說出來的話。


她小腹上的傷口已經疼到有些麻木了,作為醫者,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要用力地壓著它,避免在這寒冬臘月裡因為失血過多死在這荒郊野外。


她扯了扯嘴角,發抖的右手搭上他壓在她身上的手背,雖然想要施力,但是實在是沒有力氣,只能意思意思地壓了壓他,面上勉強維持著輕鬆的笑容,「哎呀,富岡先生什麼時候學會了憐香惜玉啊?你對自己可狠了,不是嗎?把我當作是你,用力一點,不然血不會停,我可不想死在富岡先生面前呢。」


富岡義勇定定地看著她,她說的他自然是明白的,他之前不敢用力壓也是擔心她之後生氣起來給他苦頭吃——而最糟糕的是,他無能為力。他可以心無旁騖地斬殺曾經為人的鬼,可以手起刀落地斬殺獵物,但是就是拿總是笑咪咪的胡蝶忍沒辦法。


「……好。」他點頭,深吸一口氣,掌心下的棉布已經染成了深紅色,有些粘稠和溫熱,他往下再壓了壓。


外頭的風雪很大,從門縫之間竄進來的寒風讓胡蝶忍之間泛凉,而她的傷處疼得發麻,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傷口處傳來的寒意,比風雪還冷。


「啊……」她的頭往後,優美的脖子線在月光下被牽了一條銀絲,而她的雙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出了一份力,唇瓣溢出壓抑的、疼痛的呻吟聲。如果不去看她小腹的傷口,這樣的姿勢還真讓人想入非非。


富岡義勇一愣,手中的棉布已經不見之前的白色布料,他抬頭看向蹙眉忍受著疼痛的女子,羞恥地感受到自己的下身有些異樣。他羞愧地別開眼,不去看她因為在冷而泛起粉紅色紅暈的臉頰、被咬得有些紅腫的唇瓣——還有那優雅如天鵝脖的線條。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她很漂亮——比深受異性歡迎的甘露寺還漂亮,至少在他心裡是如此的。當然他從沒跟任何人說過,他也沒有去想這些事情的時間和心思。但是在生理反應上,他必須得承認,他和胡蝶忍之間存在著某些很難說明釐清的反應。


他的手笨——當然是說在給傷口縫針方面,簡直是災難,胡蝶忍笑咪咪著說。


於是富岡義勇被指派去燒水,給針線消毒後,把工具交給胡蝶忍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棉布,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在失血後變得慘白,赤裸裸的女子小腹落入他的眼中。他看著,竟然覺得有些心疼。而胡蝶忍雖然依然笑著,但是他作為時常惹她生氣的人,自然是看出了她腦門上突突跳著的青筋。


雖然是笑著的,但果然還是很疼的吧。


她深呼一口氣,拿著針就往下刺。




富岡義勇把被血染得濕濕沈沈的棉布拿到小屋角落正燒得旺的爐火處去洗。身後傳來胡蝶忍壓抑的呻吟聲,還有衣物廝磨的聲音,在空得只有一個小床的小屋裡顯得很清晰。


作為二十一歲的健康成年男子,富岡義勇的喉結動了動,假裝沒聽見地繼續把血給清洗乾淨。


「富岡先生……」她的聲音有些抖動,但是他能聽出她已經在盡可能地維持著平穩,「幫我把衣服脫了。」


「……!」他手上的棉布一個不穩,掉入煮沸的熱水中,紅色的血在鍋中蔓延開來。他緩緩轉過去,面朝著她,「為什麼?」他問道。


「血黏住了。」她說道,彷彿她剛剛的提議不過是下一餐要吃什麼一樣平常,「不舒服,我自己也沒辦法換,就只能麻煩你了,富岡先生。啊,不過,你得在我背後喔,畢竟我還是個女孩子啊。」


確實。富岡義勇在心底跟自己對話。被血黏住的衣物沾在傷口和皮膚上真的很不舒服,還會影響痊癒的速度。


「知道了。」他說道。從她的行李中拿出一塊新的棉布,沾了些偏熱的溫水後,朝她走去。「先給你擦一擦。」


胡蝶忍看著他從遠處走來,高大的男人緩緩在他面前單膝跪下,小心翼翼地掀開已經破碎的衣服,用溫熱的布擦拭起來。盯著他的頭頂,她才想起她從沒在這個角度看過這個男人——富岡義勇是個站得挺直,目不斜視的男人,他從不會動搖。而這樣的一個男人,現在跪在她的面前,像在對待孩子一樣地,溫柔地給她擦拭身體。


結束清理後,他將棉布放在一邊,從她的行李中拿出乾淨的衣服,隊服就只剩下她身上穿的,他依自己的喜好,選了一件藍色花紋的簡單中衣。


她看了看他放在床旁的衣服,笑咪咪地說,「啊啦,原來富岡先生喜歡藍色啊,我還以為你會選那件粉色的。」


他耿直地說,「藍色的被血染到比較不明顯。」


「是嗎。」她虛弱地笑了笑。「那請到床上來吧,富岡先生。」


富岡義勇聽到她的用語,臉頰微紅,卸下腰間的劍,小心地放在他手能及的地方後,拖下靴子,上了床,到她的身後去。


「這裡。」她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且他在她身後,所以聽起來有些不清楚,他要很認真才能聽清楚,「幫我把鈕扣解開——就和你的隊服一樣,這裡應該沒問題吧。」


「可以。」他說道。雙手從她的身側伸前去,隔著一段距離,輕輕地用指尖摸索她的鈕扣,一個一個地解開,直到黑色的隊服往兩旁落下。


「幫我把手從袖子裡拉出來,可以嗎?富岡先生?」


「……嗯。」他道。


他先將她的右手捏起,大手捏著她細小的手腕,有些涼涼的——難怪她無法砍下鬼的頭顱,這麼細小的手腕,大概只是他的一半吧,他斂下眼簾,小心翼翼地抽出已經破爛的隊服。


她小小地倒抽一口氣,細細地說道,「那接下來,可能有些麻煩了呢,富岡先生,幫我把內衣解開,可以嗎?」


「……可以。」


不只是她在緊張,富岡義勇也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要跳出來了,好不容易將她白色的內衣脫去。他從她的身後看,是她小小的肩膀,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在邊緣畫了一個圈,白皙又可愛。


儘管嬌小,但是她對待訓練一樣認真,他的角度能看見她曲線美好的後背——好看的蝴蝶骨,說不準她真的能如此飛翔起來也有可能;背後微微凹陷的脊椎骨;在腰間還有一堆小漩渦,這樣可愛的女子裸背。


她身上的花香更甚。


小木屋太安靜了,除了燭火燃燒的聲音外,就是兩人的呼吸聲,有些急促,還有些混亂。富岡義勇很慶幸的知道,他不是唯一一個在緊張的那個。雖然胡蝶忍看起來游刃有餘,但是她能控制面部表情,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快跳出來了啊。我們的心臟。


他的手捏著要給她穿上的中衣,身體卻往前傾。


就像一隻蝴蝶,在這夜色中輕輕地落在胡蝶忍的肩膀上,乾淨又清冽的氣息,就像水一樣溫柔,輕和又柔軟。


這樣的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