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寫歐爾麥特的BG,原本想留到審查結束後再來動筆的,但是將企劃書初稿交上去後,老師很滿意,所以現在有些時間來寫寫東西,好好舒個壓了!!
歐爾麥特 x 黑川菫(原創女主)
雖然我知道很多人都覺得有些獵奇hhh,但是這篇文的女主角我很喜歡,甚至寫到一半的時候都好為她心疼,所以希望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看看喔!
有點點點點肉湯。
//
歐爾麥特已經消失好久了。
剛抿了一口三顆糖兩顆奶的英式紅茶,黑川菫才後知後覺地從腦海中冒出這麼一句話。她微微靠在落地窗上,黑色的頭髮就像綢緞一樣傾落下來,冰涼的觸感從玻璃上,穿透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直接接觸到她的絨毛。
樓下的人來人往,她淡淡地看著。穿著西裝革履,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嬉笑打鬧,沒個正經的高中女生、和朋友低頭討論手機上內容的年輕男子,就像一個大染缸,她一眼望過去,這裡的所有人都完美地融入了各自的生活裡,成為了對方生命中的一道風景。
巡邏的英雄是她沒見過的新人,雖然看起來青澀,但到底還是經過了英雄科出來的新晉英雄,表現得相當沈穩。
黑川菫這時候要糾正一下,歐爾麥特不是消失了——他依然會出現在新聞裡,出現在社交軟體中,街道看板上的廣告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次了。
但他對她而言就是消失了,再也沒出現了。
以前每隔幾天就出現在她門前的高大男人,不知何時開始就沒再出現了。
黑川菫捏了捏手指旁的肉,仔細回想上一次見到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似乎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是那個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少出現,直到四年前的某一天,忽然斷了音訊。
難得的,忽然想起了他。
就連黑川菫自己本身也覺得有些稀奇——他們之間一直維持著一段微妙又怪異的關係。明明在某些層面上非常親密,卻似乎少了些什麼。或許有人疑惑,明明是這麼親密的關係,為什麼她還是稱呼他的英雄名。
其實他也曾經提起過稱呼的事情,「就叫我俊典吧。」他大口地啃著她做的漢堡的時候,有些含糊地說道,「八木也可以。」
「不要。」黑川菫那時候是這樣回答的,「感覺好奇怪。」
他「欸!」了一聲,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受傷。
但是黑川菫自己本身,是個非常固執的女人,她堅持這麼稱呼自然有她的原因——說起來,這就要回到他們認識的時候了。
黑川菫是在一場火災中,遇見他的。
不知道大家有看過嗎?據說在網路上瘋傳,是歐爾麥特著名的救援行動,聽聞還有孩子因為崇拜他,而看了好幾萬遍了呢。
是的,就是在十五年前的某一天,因為電線走火的緣故而被燒起來的整棟建築,而她的家正是其中一戶受災戶。
她現在還能回憶起鋼筋斷裂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似的,大塊的水泥塊從天花板上跌落,就是在那一場火災中,她失去了父親,而母親則斷了一條腿,從此得在輪椅上過生活。
過程簡略不提吧,畢竟誰都有傷痛,簡單來說就是她被壓在碎石下,眼睜睜看著父親被壓扁,然後母親因為疼痛和震驚而痛得昏了過去,一家三口中,只剩下她還有意識在。
外頭傳來救援的聲音,但是她卻開不了口。
父親死了,母親也斷了腿,現在自己也不知道碎了幾根骨頭,這樣的家庭,該怎麼活下去啊,就算了吧。腦海中這麼想著,她艱難地呼出一口渾濁的氣,濃煙衝了進來,她在心底跟母親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閉上眼睛。
那個瞬間,還以為一家人能在黃泉之下相見了。
「嘿!別擔心!」彷彿很遙遠似的,有個和現在情勢不符的男聲傳來,聽起來似乎在笑。
笑屁啊。她惱怒地想,十四歲的少女正要趕赴黃泉了喔,有什麼事情下輩子再說吧。
等到她轉醒的時候,歐爾麥特的大臉就在她的面前,湊得很靠近,似乎是在確認她是不是還有氣息。「喔!少女!看起來還不錯喔!別擔心,沒事的!」他揚起笑臉說道。「因為我來了!」
我知道。黑川菫嗯了一聲。沒力氣去理會他在說什麼,這時候的她已經和父母被抬了出來,父親不用說,在被檢查沒了氣息後就直接被安置在一旁,並且鋪上了白布,而母親因為疼痛而轉醒,等到消防員跟她說明了情況後,拖著斷掉的腿撲到父親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正也因為她這樣的行為,對她的腿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這是真的得半生靠輪椅生活了。
她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將她救出來的男人,就算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她依然清晰的記得,他的下巴有多剛硬,笑容有多燦爛。
那是她第一次與歐爾麥特的相見。
那一次,她失去了父親,和一個完整的家。
她想,那時候她是怨恨著歐爾麥特的。明明是把她從死亡中拯救出來的英雄——大家都這麼稱呼他,但是對於她而言,至少對當時的她而言,還不如死了痛快。父親死了,家沒了,她只剩下一具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重新站起來的身體和半身不遂的母親,這樣的兩個人,該怎麼活下去?
她不知道歐爾麥特知不知道這些事情,但願他不知道。
然而對於黑川菫來說,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她想像的來得多,正如她希望歐爾麥特不知情一樣,他一樣也有事情瞞著她——在每個他們親密之後的夜晚後,那個總是大笑的男人,那個總是讓人仰望的英雄,會輕輕地撫摸過她的後背,溫柔的大掌緩緩地拍著她,然後小聲地,對她說一聲。
「對不起。」
黑川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註定了命苦還是命硬,第二次和歐爾麥特相見,也是在災區。那時候她已經十九歲,正是要進入大學唸書的年紀。好不容易在火災後兩年,和母親回覆正常生活,卻沒想到那之後的第五年,她卻在一次爆炸案中,再一次的被困在碎石堆之下。
肋骨應該斷了吧,她那個時候想道,這種痛和第一次被壓在底下是一樣的。但是和那時候不一樣的是——
這次,她想活下去。
她的個性不強,因為沒有特別訓練,所以最多也只能噴個火,但是就算能噴火,在這種情況下什麼都做不了吧。她用力地想推開壓在身上的大石塊,現在想起來還真的覺得自己真是固執,明明可以先推開身旁的小碎石的,但那時候認定了就是要將那顆巨石推開,就不管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就卯足勁做無謂的掙扎。
「嘿!已經沒事了!」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回,她自己抬起了眼睛,看著那個男人破窗而入,緊身衣下的肌肉緊繃,逆著光,看起來真的像希臘神話中的大力神從天而降。
真好看啊。
「因為我來了!」
「你來了...」隨著他的那聲經典台詞落下,她眼前一暗,跟著昏了過去。
最後看到的,是他凍結在臉上的笑容。
醒來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想過他會出現在在她的病房內——明明是個大英雄,應該忙得連停下來都做不到,不是嗎?
她是被母親的哭聲吵醒的,就算她已經壓抑了,儘量不要吵醒她——這是母親的溫柔,但是她其實對母親的聲音很敏感。那是之前那場火災後的習慣,因為母親腳不方便,所以她需要每晚都警惕著母親的需要,盡可能的避免她自己行動,再一次把腿摔斷。
她的眼皮動了動,但那已經用盡了她的力氣,原以為會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會有人能透過她細微的動作發現她已經醒來了,結果電視劇果然只是電視劇,她沒等來母親溫暖的手,或者醫生的關心,相反的,她等來了她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事情——
「這孩子...她怎麼總是遇上這種事情啊...」母親不知道在向誰哭訴,「真的很感謝你,歐爾麥特,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五年前也不知道該怎麼撐下去...」
她原本還想扯一扯床單的手停住了。
「沒事的沒事的。」他安撫道,「也不多,能幫到你們就好了。」
「還有學校方面...」
「都是小事。」
黑川菫的手那時候瞬間放鬆了,她閉著眼睛,眼皮太重,抬不起來,但是卻覺得心底空空的,眼角有些酸。
她醒來後沒見到歐爾麥特,這樣也好,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單純的為這次感謝,還是向他道歉,並且慎重地道謝?無論是哪一種,她都還沒準備好面對。
原以為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她人生再怎麼糟糕,也不至於一生中連撞上三次災難,還碰巧的遇到他吧。
然而命運總是弄人。
第三次的相見是她二十二歲的那一年。為了母親的身體狀況,她將母親安排回了老家,自己一個人留在東京工作。那時候她租了一套房子,兩房一廳,雖然房租不便宜,但是為了讓偶爾來東京的母親有個舒適的地方可以落腳,她還是咬牙租了下來。
那一次不是碎石塊了,是挾持。
而她就是那個倒霉的人質。犯人是最近連續入室強盜的嫌犯,在她租的這棟公寓中被逮住,然後又逃走了,黑川菫就是這麼背的出現在他逃跑的路線上,還來不及反應,他就將她挾持著和警方對峙。
歐爾麥特是在吃晚餐的途中路過的,儘管如此他還是迅速的進入狀態,幾乎只用了一分鐘就將警方半個小時都沒幹好的事情給解決了。
犯人上了警車,而她摀著被劃傷的脖子上了救護車。
出乎她意料的,歐爾麥特也跟上了救護車。
「我的手扭到了。」他有些委屈地對邀請他去做筆錄的警察說,硬是擠上了她乘坐的那輛救護車。「筆錄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塚內!」他比了個手勢,就把門關上。
黑川菫張了張嘴巴,乾澀的唇有些痛,她想說些什麼,但是被護士打斷了。「別亂動喔,傷口會惡化的。」
她閉起嘴巴,視線滑過去歐爾麥特身上。他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朝她豎起大拇指,「是的少女!不要亂動喔!」
她忍不住了,「不是扭傷手了嗎?」
怎麼看起來很靈活?
「嗷!」他誇張地摀住自己的手,「一時大意,哈哈!」
那是她第一次和他說的話。多年後想起來,她也覺得有些好笑,高大的男人擠在空間有限的救護車內,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才跟上來(後來聽說他是因為不想去做筆錄才逃跑的)。從十四歲開始到二十二歲,他曾經對她說過不少話,多數是安撫和激勵,但是她卻始終緊閉嘴唇,什麼都不肯說——偶爾路過他的廣告看板前,她會抬起頭,稍微駐足,在心底小聲地道謝後,就抬腿離開。
傷口不大,稍微包紮了一下後就可以離開了。
「我送你回去吧。」男人說道,臉上依然掛著燦爛的笑容,「晚了路上也不安全。」
黑川菫看著他,沈默不語,始終沒有回應,讓歐爾麥特開始背後發涼,最後,她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歐爾麥特先生。」
回家的路很安靜,她不是個多話的人,甚至能說是個很無趣的人,小時候的經歷讓她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曾失去過活下去的意志,從此之後生命中很難有事情能提起她的興趣。
將她送到門前的時候,歐爾麥特一揮手,打算華麗地從圍欄上跳下去。「那我們就此別過吧,少女——」
「謝謝你。」黑川菫忽然說道,「這次...和上次,和上上次,謝謝。」以及,對於背後的暗中相助,非常感謝。既然他隻字不提,那她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我可是英雄。」一愣之後,男人再次揚起笑臉說道,「這是我該做的。」
「非常感謝。」她再次道謝,這次慎重地鞠躬。
沒想到她會忽然之間做出這樣的反應,他呆了一秒後,剛想說些什麼,肚子就傳來一聲尷尬的「咕嚕~~」,他瞬間紅了臉,有些羞澀地摀著肚子看向她,然後試圖解釋,「我、我剛剛原本是要去吃晚餐的...」
「…」黑川菫沈默了半晌,有些怪他打斷了這難得的氣氛,「...不介意的話,我這裡還有些吃的。」
那一次,是歐爾麥特第一次進入黑川菫的房子內。
那天晚上歐爾麥特就簡單的吃了一碗咖哩飯就回去了,後來聽他說他也住在附近——雖然是高級住宅那一區,但是和她的公寓也只隔了兩條街。
後來他又來了一次,「總覺得少女你老是遇到些壞事,所以我會來巡視的!」他豎起大拇起,然後不要臉的再蹭了一次晚餐。
一來一往,她也習慣了隔三差五地會有一個壯漢出現在她的門口,原本是外食族,也逐漸在家中開始自己開火了。默默地知道了他的口味,偶爾煮了他喜歡吃的菜,如果沒遇到他來,她也會冷凍起來,等他有來的那天再拿出來。
「差了十歲呢。」有一次他和她聊起工作,進而問到了她的年齡(雖然她覺得他應該早知道了),這樣說道,「不知不覺我也三十二歲了嗎!」他做出驚訝的表情,「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是啊。」她應道,「所以我也不再是少女了。」
「是個女人了呢,小菫。」
「…」她頓了頓,為他不要臉的稱呼感到汗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從沒和誰那麼親近過,在別人天真爛漫要談戀愛的年齡,她忙著照顧母親和兼顧學業,好不容易上到大學,為了爭取獎學金,她付出的比別人來得多,剛畢業後找了份薪水不錯的工作,也代表著工作量不輕。
她實在沒有和誰有親密關係過的經驗,所以在面對歐爾麥特的時候,她從一開始淡然自處,到後來的隨著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密切(準確說是歐爾麥特的越來越不要臉),她的神經也越來越緊繃了。
像是洗碗的時候,他會從她身後伸出手,接過她手上的盤子,一手輕輕地扶著她的腰,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但是他卻藉由這樣的姿勢,將她困在只剩下兩人的世界裡。她心會劇烈跳動,但是面上還是維持著平淡的表情,至少不能將內心的動搖暴露出來。
或者是,他偶爾在離開的時候,撒嬌著要一個離別的抱抱。大手溫暖地掃過她的腰間,暖呼呼的,又帶著一種電流竄過的刺激。
她覺得,這樣的互動再進行下去,她總有一天會崩潰的。
正如她所想的一樣,這樣平和的關係維持到第二年後終於崩塌了。
他們上||床了。
黑川菫自己本身並不嬌小,但是躺在歐爾麥特身下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花栗鼠一樣小,而他是兇猛的大熊。由此可見,第一次的碰撞相當的壯烈。僅僅只是要將他埋入體內,就花了兩個小時,更別說那一瞬間的撕裂和疼痛。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哭——自從父親的告別式後,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淚腺原來還是健全的。
「小菫...小菫...」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強壯的手臂握著她的腰,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她,總是掛著笑容的臉此刻皺著眉頭,「小菫好緊...」
「嗯...」她流著汗,微微推開他一直湊過來的腦袋,「熱...」
雖然第一次並不舒服,但是嚐到了肉滋味的女人也不再抗拒他的到來了,真要說的話,還有些期待。
這樣的關係維持了三年,他們兩人卻始終沒有開口,為這段有些奇怪的關係定義。
黑川菫不會說他們之間是情侶關係——有情侶會沒有對方的聯絡方式的嗎?她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雖然他說是在兩條街外的高級住宅區,但是他也從沒帶她去過。
她也曾經想過要跟他要聯絡方式,但那時候他們已經來往好一陣子,這時候再索取聯絡方式的話,就像是要逼迫他面對他們的關係似的。黑川菫不想這樣,如果歐爾麥特不給的話,她要也沒有意思。
好在這三年之間,她的工作還算順利,從普通的職員升到了主管,回過頭來的時候,慢慢發現歐爾麥特出現的頻率從每兩天到每個星期一次,然後慢慢的縮減,到了每個月一次,甚至一個月也沒見到他一次。
「最近的敵人越來越猖獗了。」有一次他自己說道,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卻還是看出來有些疲憊。
黑川菫點點頭,給他遞了一杯咖啡後,沈默了半晌,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她動了動嘴唇,「加...加油。」
「欸!」他好像忽然來了精神似的,「小菫說加油嗎?我會加油的!因為我可是英雄啊!」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為甚麼,特別的來勁,將她壓在床上折騰了大半個晚上。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他們最後一次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