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黑谷-《本能喜歡》

 和《溫野菜》是同一系列,可以分開看也可以連在一起看。

這一次嘗試了不一樣的寫法——為了帶入感更強烈,我模仿了日本作家的寫作手法,語句上面或許在中文上看起來有些怪。但是我個人還蠻喜歡這種寫法。

希望大家喜歡。


《本能喜歡》



「欸。」


黑尾一手撐著水槽,頂著一頭亂髮,從鏡子反射處看向海信行,「早啊。」


海信行笑得和煦,「早安。」他慢悠悠地開始洗臉刷牙。


森然的校區偏離市區,這件事已經說了很多次,音駒也不是第一次來森然參加合宿訓練,但是黑尾還是會在走過廊道地時候感嘆森然的空氣乾淨得竟然有些甜美。就像是甜甜的糖漿在空氣中揮發,每吸一口氣都能感受到舌尖有些微微發麻。


「真不錯啊。」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他的聲音被蒙在毛巾裡,發出悶悶的聲音。「雖然心裏還是以身為東京人為傲,但是對於大自然,還是有出於本能的嚮往啊。」


「是森然的校區嗎?」海微微一笑,友善地提醒,「黑尾去年和前年都曾經說過呢,說不定本心中,是喜歡著大自然的。」


「是嗎?」黑尾甩了甩頭,從鏡子中看向自己,抓了抓因為睡覺而翹起的頭髮,努力壓了壓後還是沒有改善——當然啦,從以前到現在就從沒成功將頭髮梳好,他也沒有異想天開的以為今天就能忽然間髮質出現變化,還他一頭蓬鬆的秀髮,所以弄了弄,稍微將頭髮弄整齊後就放棄了。


「黑尾的喜好相當明確呢。」海笑著說。「也是個固執的人。」


「嗯……」黑尾轉頭看向廊道邊緣的植物,因為位於山下,周遭的植物茂密,早晨的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晨間的白霧在樹木之間緩緩移動,再過不久當太陽升起,迷霧會慢慢散去的吧。「確實是個很固執的人呢。」


「在喜歡排球這件事上,也堅持了很多年吧。」海繼續說道,「喜歡的東西,喜歡的類型,也都一如往昔,一旦喜歡上就死咬著不放。」


「喜歡排球這件事,大家不都一樣嗎?」他對一同堅持了三年之久的隊員說道。「死咬著不放,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說的也是呢。」海笑咪咪地說。


一樣早起的犬岡拿著小毛巾站在一旁,或許是還沒睡醒,他看起來一臉迷茫,完全不知道三年級的前輩們在說什麼——明明每一句話都聽明白了,但是就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或許在說什麼深奧的事情吧。犬岡這樣想。



雖然看起來總是吊兒郎當,言語上總是喜歡挑釁別人的黑尾鐵郎再怎麼樣也是音駒的隊長。當所有人都還沒睡醒的時候就已經起床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吧。


看了看時間,才剛過六點,一大早起來也沒什麼食慾。回到音駒隊伍的宿舍裡,從行李中抽出運動外套,換上運動服。


「晨跑?」海也剛好回到被改成通舖的教室,他輕輕帶上門。


「嗯。」黑尾應聲,「一起嗎?」


「不了。」海說道,「昨晚的練習量讓我的肌肉到現在還在痠痛呢,如果待會沒有好一些,第一場遇上烏野,我可能就派不上用場了。」


「我也只跑一會兒,讓身體暖起來。」他說道。




「啊。」


跑過棒球場的時候,被人打招呼了,「早、早安!」


他緩下腳步,驚訝地看向對方,「早啊。」看清楚對方的時候,腳跟一轉,朝對方慢跑過去。「烏野的經理都這麼早起床的嗎?」


沒有想到他會忽然湊過來,谷地有些嚇到,她手上抱著一大疊毛巾,已經被整齊疊起了,定了定神,她揚起頭看向別校的隊長,「已經習慣了,因為家裡離學校有些距離,所以會早點起來準備——這樣也能早點把事情處理好。」


「欸~」倒是像她會做的事情。


黑尾用肩膀蹭掉從臉頰處流下來的汗水,雙手伸出,「給我吧,我幫你拿。」


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谷地像個受驚的小兔子,將懷中的毛巾抱得更緊了——不是怕對方搶走,是出乎自然條件反射的尋找東西來捏,「沒、沒關係的!這些雜事怎麼敢讓主將前輩做呢!主將前輩的手是用來打排球的!」


「那怎麼辦,我今天還用這雙手刷牙和洗臉了欸。」這樣的反應讓人很難不吐槽。


「……!」谷地的臉漲紅了,手忙腳亂起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見女孩的臉越來越紅,黑尾很壞心地大笑起來,不顧谷地的拒絕,他直接彎下腰從她手中接過幾乎要講她淹沒的乾淨毛巾。


「雖然球隊也是因為有經理們才進展得更順利,但是偶爾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也可以開口的。」說著,他邁開腿走了。


「但是大家都很努力在訓練,這些事情我一個人就能做好!」谷地快步跟上,「主將前輩剛剛也在跑步吧,這些我自己拿回去就好了。」對方雖然是別校的,說不定未來那一天會成為敵對方,但是對於國家而言,這位可是日本未來的選手呢!是明日之星!


黑尾的腿,理所當然的比谷地的長,他跨一步,谷地就要更努力的跑兩步才能跟上,他當然是注意到了,但是看見她這麼努力的想要追上來,他很壞心的沒有慢下來。


「說起來,我的脖子有點癢啊。」他動了動脖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蟲子咬了。」


「欸!是被蟲子咬了嗎?」果然她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黑尾不著痕跡地慢下步伐,讓她可以一面仰著頭看他也能跟上。「我幫主將前輩看看。」


「那就麻煩你了~」他拉著長調說道,微微側過身。


谷地有些為難地皺眉,「那個,主將前輩不好意思……我夠不著。」


果然。黑尾忍住湧到嘴角的大笑。


他微微彎下腰,朝她湊近,「那這樣呢?」


「……!」谷地有些無措,她微微退了一步,看向黑尾的脖子,但是並沒有看見他的皮膚有什麼異樣,連個蟲咬的患部也沒看到。「欸,沒有紅腫喔。」


她困惑地偏頭,「啊!應該是汗流下來的時候感受到癢癢了。」


其實本來脖子就沒有什麼事情,會說起這件事也只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於是黑尾站直,「那就沒關係啦……——」


忽然脖子被柔軟的布料覆蓋,黑尾的話沒說完,頓時呆滯地看向墊起腳尖努力夠到他脖子的谷地仁花。


「那我幫主將前輩擦好了。」她手上拿著從毛巾堆中抽出來的汗巾,一臉認真地將他脖子到鎖骨的汗給擦拭乾淨,然後也輕輕地壓在他的額頭上,將額頭上流下來的汗也吸乾。她的動作很輕,儘管在做著這麼親密的動作,卻能感覺到她的距離,非常努力的在兩人之間留下空間,既不過度親密卻又能觸碰到對方。


然而黑尾依然能從毛巾的力度感受到谷地的指尖溫度。


「……謝謝。」


「待會要拿去洗了,這件毛巾。」谷地對著已經使用過的毛巾有些頭疼。


黑尾盯著手中捧著的一大疊毛巾,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為甚麼攬下了這些毛巾——如果他雙手都是空的,他就能用手摀住自己開始泛紅,並且逐漸露出糟糕表情的臉了。


谷地仁花真的太糟糕了,竟讓人出於本能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