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野菜是日本一間涮涮鍋放題,雖然跟野菜沒什麼關係,但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可愛,所以就用了。
設定是合宿期間,黑尾注意到小谷的緣由。
其實一開始會注意到她,並不是因為「她是某一隊的經理」的緣故——雖然音駒確實是聯盟中裡唯一沒有經理,更別說是女經理的學校。但是對他而言,乃至對整個隊伍而言,這不影響發揮。
確實——各個學校的女經理們都很優秀,黑尾不得不承認。特別是梟谷的兩位更是懂得如何重振那個總是容易低落的木兔的士氣,這讓他感到萬分的佩服;烏野的美人經理對自家球員情況的瞭如指掌;以及森然和生川的後勤執行能力。但那不關他的事,畢竟沒有人會多管閒事,插手到別人的隊伍裡。
真正注意到她,是合宿的第二天晚上。
「快餓死啦~——」緩緩從第三體育館走出來,木兔走在前頭,明明累得要命卻還有力氣拖長音地大喊著。看起來也沒那麼餓吧,木兔。
因為剛剛負責把電燈關掉,所以黑尾走得稍慢些,梟谷和烏野的已經在前頭了。一臉亢奮的日向還在意猶未盡地向木兔說著什麼,木兔比手畫腳地示範些扣球的動作,唯有月島和赤葦安安靜靜地走在走廊上。
全身上下都是汗水,特別是額頭的汗水不斷滴落,停下運動後才清楚的感覺到疲累,汗珠滑過眼簾,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黑尾長嘆一口氣,還好森然高中的校區位於郊區,氣溫入夜後微涼,讓這夏天不那麼難熬。
食堂的燈已經關了一半,其他人應該已經吃飽飯去休息了。
梟谷的女經理——似乎是叫雀田的那位正朝赤葦走去,「終於結束了呢,剩下比較多的是咖哩,但是劇烈運動後吃刺激性的不太好吧?」
「那還有些什麼?」赤葦問道,領著木兔到吧台去。「希望白福沒有把食物都吃完。」
白福是梟谷的另一位經理。
黑尾轉開眼神。雖然氣溫微涼,但是運動了一整天總覺得身上黏膩,汗味令人不愉快。
「谷地!」日向朝烏野那位新進的經理喊道,「辛苦你了!」
女孩似乎剛從外頭回來,雖然沒有流汗,但是看神情似乎剛也稍微運動了一會兒,跟在她身後的是影山飛雄。
黑尾記得他們在第一體育館練習托球,經理的工作也不輕鬆啊,偶爾還要兼任拋球員。
日向和影山這對一年級組合似乎還沒有破冰,但是兩人的氣氛看起來不算糟。谷地在吧檯前張望了一會,視線掠過了他,女孩有些怕生的抖了抖,然後就鑽進去廚房了。
雀田給木兔和赤葦端來了兩碗咖哩,似乎加了些鮮奶,看起來顏色偏淡。黑尾肚子餓得沒知覺了,但是實在是太累,他斜坐在食堂的長椅上,拿著毛巾擦了擦汗,打算等會兒到廚房內找吃的。
啊已經這麼晚了,明天可能需要先吃些東西再和木兔那傢伙訓練,總是餓肚子也不是辦法,身體會吃不消的。
食堂的窗戶沒關,外頭的蟲鳴越到深夜越是大聲。音駒高中在市中心,別說是聽到蟲鳴,多見幾棵樹也有些困難。木兔和赤葦坐在一塊,正對著和平常顏色有些不一樣的咖哩發出疑問。
黑尾閉起眼睛,大手不自覺摸了摸腹部。
「那個——」
張開眼睛的時候,烏野的那個一年級經理站在面前,看起來有些怕生又擔憂。
他眨了眨眼睛,重整心情,勾起嘴角,「欸~」了一聲,「怎麼了嗎?」
谷地看起來有些退縮,她手上捧著個托盤,小心地放在他身旁的桌上。黑尾余光掃了一眼,並不是咖哩,但是看起來非常豐盛,還冒著熱氣的白胖米飯上,一碗灑了青蔥的味增湯,清澈的湯面上還漂浮著切得整齊的白豆腐,小碟子上放著兩顆溏心蛋,被小心地切開,露出中心軟軟的蛋心,主菜則是被烤得焦香的秋刀魚,擺放在長碟子上。
「那、那個——主將前輩應該也還沒吃晚餐吧?」她有些手忙腳亂地說道,「聽音駒的海前輩說主將前輩喜歡吃魚,所以就先準備了,雖然不是剛剛現做的,但是應該還溫著。」她越說越緊張。
他愣了愣,谷地說的他都聽懂了,就是劇烈運動後,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黑尾很高,就算坐了下來也只稍稍比她矮一些,谷地被他盯著,緊張得快冒煙,神經一個錯亂,狠狠地朝他90度鞠躬,「非常抱歉!貿然揣測主將前輩的喜好,我真的是罪該萬死!」
「啊。」黑尾剛要伸手阻止,道謝的語句還沒說出口,就被她身後的三道視線緊緊鎖定。明明在排球上還生嫩得很,但是烏野一年級的向心力果然還是很強呢。
他一個機靈,忽然有些慫了。
「那個,謝謝。」他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不會的!」谷地再一次重重地道謝,「非常感謝主將前輩帶日向和月島一起訓練,非常感謝!」
谷地說完就轉身回到吧台後方的廚房。
「真好~」木兔噘嘴,露出羨慕的神情,「特製料理!」
黑尾對他露出驕傲的壞笑。
「你對我們的咖哩有什麼意見?」雀田抱胸問道,「快吃,不然我就叫白福過來了。」
木兔抖了抖,馬上埋頭守護著自己的晚餐。
「谷地~」日向對著她喊道,「我想吃生雞蛋拌飯!」
「不行~」谷地道,「太不健康了,營養不均衡!」
「那我呢?」影山跟了過去,「我想吃咖哩。」
黑尾低頭看向托盤上的食物,就連夏天的悶熱也一掃而空了,蟲鳴鳥叫被隔絕在外,整個世界似乎被秋刀魚的香味填滿了。烏野的一年級生還在嗷嗷待哺,她卻先注意到了他。即使是因為感激而付出,黑尾也覺得心情爽得不得了。
然而第二天的晚上,她是否還會記得他呢?
黑尾有些不確定,包裡明明有額外準備了補充能量用的香蕉和能量膠囊,偏偏在木兔揮著手朝他過來的時候,默默地拉起了包包的拉鍊。
「昨天太餓了啊!」木兔哀號,「今天自主練習前果然還是要吃些東西!」
「欸~」他應了一聲,轉過頭去跟夜久說道,「今天訓練列夫接球,接球太爛了。」
夜久嘆了一口氣,「是是~」
時針滑過八,這一次又是梟谷的經理前來提醒。
吩咐列夫去把燈關後,黑尾邁開步伐快速跟上去前面的大部隊。
他們從第三體育館出來,第一體育館的燈也熄了,影山、谷地和教練一塊從體育館出來。烏養教練正在和影山說些什麼,谷地慢了幾步,落在了後頭,給教練和影山讓了位置。黑尾有些緊張,微微緩了緩步伐,儘可能的不著痕跡和她走到一塊。
「那~」他抓了抓頭,「今天是什麼餐呢?」
「咦——!」谷地嚇了一跳,「那、那個——」
「嗯?」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小姑娘的臉紅得很快,看著她嗑嗑巴巴地努力回應,黑尾覺得自己真的太壞了。
「是、鯖魚!」她紅著脖子說道。
還真的有啊。
黑尾忍住即將上揚的嘴角,大手拍了拍她的頭。
「謝了。」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