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樱】《去他妈的多重宇宙》- 02 卡樱篇

 


——



「爸爸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问出这句话的宇智波佐良娜刚刚结束了与父亲的火遁训练,她的脸颊上蹭满了灰,用于聚集火焰的手掌也有些灼伤。他叫停了训练的时候正在想着下次训练的时候应该带些凉膏在身上。


「什么?」对于女儿的问题,宇智波佐助愣了愣神。


「没什么。」女儿别开脸,小声地咕哝着,「只是觉得最近你呆在家里的时间有点长。」


女儿这是嫌他碍事吗?佐助虎躯一震。


如果妻子这时候在场的话,一定会用甜滋滋的声音对着女儿撒娇道,「佐良娜这是嫌弃爸爸霸占妈妈太长时间了吗~~~」


因此也很难怪佐助不这么认为,毕竟这段时间他确实总是和妻子粘在一起没错。


青少年危机?父女关系破裂?这该如何是好!


于是,佐助聪明的脑袋也开始飞速运转起来,思绪开始回溯到上次在漩涡鸣人的号召下难得举办的一次男忍聚会之中。


那是一个非常混乱又温馨的聚会,除了旗木卡卡西和迈特凯还在单身汉的行列中晃荡之外,在场的男士们有半数已经结了婚,酒席间的对谈都是「我家孩子……」、「我女儿啊」「我家那个混球小子」,这是佐助从未想象过的,但当他直面上这些话题的时候,竟然也能挤出几句附合来。


作为长辈的旗木卡卡西却对「教育后辈如何教育孩子」非常感兴趣,明明就只是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大叔,但偏偏还是有一堆男人围在他身旁美其名求经问道。


在那群人之中,秋道丁次就抱怨着已经到了青春期的女儿开始嫌弃家中的老父亲了。


「毕竟蝶蝶的个性像她妈妈啊……」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佐助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不认识秋道丁次的妻子,对此不置可否。


卡卡西这时候感慨地说了一句:「再怎么难搞也不会比我的女学生难处理啊。毕竟她可是连六代目和七代目都敢凶的豪杰啊,整个七班除了佐助之外,谁没被她揍过啊。」


「那也是卡卡西你太宠小樱了!」迈特凯中肯地评价道,其他的同期集体起哄。就算话题带到了自己的妻子,但同为七班的成员,宇智波佐助也是饮下一口酒,默默赞同众人的说法。


其实在七班刚组建的那段期间,卡卡西确实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和鸣人身上,现在想来,他结下七班主要也是因为要他们俩的缘故,而樱不过是被横插进来凑数的。三代目做出这样的安排,或许根本没有想过樱在这样的环境底下该如何自处——她既没有血继限界,也没有强大的尾兽,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若不是樱对七班的执着以及对力量的追逐,或许在组班后的半年,七班早就剩下他和鸣人两看相厌了。


但四战之后,旗木卡卡西总算是察觉到了自己以前的失职,开始倾注全力地在宠爱他的女学生,这在平淡的日常生活中显得格外明显。


「就是说啊!出去旅行也只给樱酱带伴手礼、也只帮樱酱接送佐良娜,还甘愿当保姆,卡卡西老师你真的很过分啊!」


「你们就原谅没有女儿只能宠自己女学生的孤寡老人吧!」卡卡西发出这样的声明。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样被带过,秋道丁次的求经问道之旅被迫终止。


照理来说,作为同为有女儿的父亲,佐助和丁次应该是有许多共通话题的。但是佐良娜和蝶蝶虽然是好友,性格却天壤地别。佐助自认为女儿并没有其他家孩子那种叛逆期的问题——毕竟樱一直将孩子教育得非常的好。


这不得不让他想起另一个时空的那个叫做漩涡品竹的少年。即使他对他的存在抱持着相当强烈的排斥,但不得不说,同样作为漩涡鸣人的孩子,品竹的确比博人稳重许多,于是宇智波佐助将之归功于樱的功劳。


和他的佐良娜一样,是个优秀的孩子。


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实际上宇智波佐助是偷偷在心中沾沾自喜的。


然而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女儿的后脑勺,此时已经时至黄昏,从地平线投射过来的橘色残阳将女儿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跟在女儿的身后,就像踩着她的影子前进。


「爸爸其实不用担心我们的。」快到家的时候佐良娜这么说,「我会将妈妈照顾好,你可以安心继续执行你的任务——毕竟七代目说过,你就是我们木叶的影嘛!」


女儿的话打醒了他,拼凑了他被上一个时空敲碎的片段灵魂碎片。他看着女儿转身对他露出的笑容,像极了妻子在他将戒指套上她无名指时的模样。


于是在这个晚上,宇智波佐助将宇智波樱抱在怀里,身下的律(略)动强烈而痴缠,妻子的鼻息混乱,软糯的叫唤就像是她午间当作点心的蜜糯米年糕。妻子对他的触碰总是格外敏(略)感,只需要轻轻一压,身怀怪力的女人就会软了腰。向来好胜要强的宇智波佐助总是可以在樱的身上获得强烈的征服感。


「要走了?」妻子在事后覆在他的胸膛上问道,没头没脑的,但是他却知道她在问什么。


于是宇智波佐助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吸了一口气,顺带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那我在家等你回来……」妻子没有多说什么路上小心或者什么我会想你的,只是将他最想听到的话双手奉上。


宇智波佐助「嗯」了一声,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战一回。



>>>



时空之门刚刚开启,宇智波佐助就目击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杀行动和反扑。


冷白的利刃当空挥下,削开人体的一层皮肉,直接切开骨骼,血被推挤出血管,在空气中形成一片绚丽的血雾。受伤的伤者重重倒下,宇智波佐助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又是另一位熟人,于是他瞬身上去,一刀抵住刺杀者的追击。


旗木卡卡西的护卫暗部趁这个空档出招,迅速结印,使用土遁将剩余的刺杀者一个个串起,一时之间,哀嚎声响彻了沙漠的夜空。


宇智波佐助在见到穿着火影羽织的旗木卡卡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又穿梭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而且还是一个和原时空不同的时间跨度——在他的原时空,现任火影已经是鸣人了。


「佐助?!」旗木卡卡西在见到他的时候表现得非常讶异,「怎么会……咳,你怎么在这?」


在当下的时间点,这个世界佐助应该还只是在旅行途中,于是来自未来的佐助并不是很想要讲述自己目的,于是他转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用剑尖随意地指向那些被五花大绑的暗杀者,「他们是木叶的忍者吧?」


「嘛,就是一些老高层使的手段。」卡卡西四两拨千斤地解释道,语调轻松,如果不去看他手臂上越来越湿稠的伤处,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现在正身受重伤。


卡卡西也并没有想要多加解释,他的随行护卫确认了暗杀者已经断气后就上前来将他扶起,小声地在他的耳边询问着他的意见。


对暗部们的谨慎,佐助只当作是对火影行踪的谨慎,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接回木叶。」卡卡西命令道。


随行护卫似乎还想劝些什么,但卡卡西抬起手,认真而严肃地逐字重复道,「直接回木叶。」


但他的伤口实在太深了,随行队伍只能暂时帮他止血,佐助站在一旁大致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心中知道他的伤必须到有人烟的地方才可以处理。但现在他们正处于沙漠之中,佐助抬头看了看方位,确定了他们正在风之国的边境。


他在心中暗自估量,继续往南走,稍稍偏离回木叶的路线,会有一个村庄,虽然并不繁荣,但安顿一个晚上休整一下还是绰绰有余的。卡卡西和他的队伍是知道这件事的,如此行色匆匆,只会对他的伤势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火影的随行队伍中为何没有带上医疗忍者?」佐助冷不丁问道。


其余的暗部听到他的问话,都集体朝他看了过来,但却没人开口回答他。


卡卡西眨了眨眼,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因为樱怀孕了,所以这次队伍中没有带上她。」


佐助接受了卡卡西的解释,宇智波樱在六代目执政期间确实曾经担任过他的随行医忍。在他们偶尔出村参加会议的时候,如果佐助恰好旅行到附近,他们也会找个时间见上一面。


但樱怀孕的时机点却和原时空对不上,他们在原时空的时候是在一起旅行的途中怀上佐良娜的,那个时候樱已经从六代目的随行队伍中退了下来。但这点不同并没有引起佐助的疑心,毕竟是不同的时空,有点出入也是正常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沉溺在宇智波樱的温柔乡中太久,以至于佐助对各种异样节点产生了自我修补。


他没有再劝卡卡西去休整——毕竟卡卡西自己都不愿意了,那他为什么要为他瞎操心?


但他却答应了卡卡西的同行邀约。或许是因为他也私心想瞧瞧这个时空的樱,他难以忘怀当初樱怀着孕的时候,身型因为孕育着生命而微微圆润,眉眼之间流淌着母性的光辉。他每次将她拥入怀中,都能感觉到原本并不算大的柔软,在孕期期间微微鼓囊,与他的掌心完美贴合。


在路上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气息不稳的卡卡西用轻巧的语气开口向他搭话,但一开口就让他微微侧了侧目光,「你不是佐助吧?」短短的一句话刚说完,他又喘了几口气。


宇智波佐助当然是本人,只是不是属于他们时空的那个宇智波佐助。


「受了那么重的伤就不要说话了。」已经过了和老师对着干的年纪,宇智波佐助发出良心建议。照他这种走一步路流一升血的程度,大概还没到火之国边境就会变成人干了。


旗木卡卡西闻言笑了出声,倒也乖巧的不再多话。高大的男人覆在随行暗部的身上,因为伤势而看起来有些孱弱,他笑眼微眯,遥遥地与佐助对视着。但两人之间隔着夜色,佐助视力再好也看不清楚他眼底流窜的情绪。


但他莫名地,总感觉卡卡西有些哀伤。




>>>




赶到木叶的时候已经还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木叶大门前的人烟稀少,除了正准备出发的小队以外,他还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樱。


不知道是谁向她报告了这次的归期的同时也一并报告了卡卡西的伤势。樱就站在大门的正中央,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纤细的腰身无法负荷她的肚子,只得一个手撑着腰,一手摸着肚皮顶端,但即使是这样温和的姿势,佐助还是可以从她的气势中感觉到不大妙的危机。


但他很安心的猜测,她应该是在为卡卡西的伤势愤怒——这与他无关。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冷声问道,凌厉的视线扫过安静如鸡的暗部,「为什么不先就医?」


卡卡西周遭的暗部们都不敢搭话,纷纷低下头盯着脚尖。


迟迟等不到回应的樱,一双碧绿色的眸子蕴涵着火光,狠戾地瞪向搀扶着卡卡西的佐助,劈头就问——


「老公,说话!」


在宇智波佐助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未被樱如此凶悍地对待过,在这个时候,他才有点了解到鸣人平常都是在面对什么样的强烈威压,明明眼前的妻子不过比佐良娜大了几岁,佐助却有种被震慑到的感觉。


「樱……」他想跟她说这都是这大叔自己不肯乖乖就医。


「樱啊,别这样凶嘛,我还要统领部下的,给点面子好吗?」卡卡西讨好地笑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这不是想着我们家的宝贝就要出生了,赶着回来陪你吗?」


旗木樱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给了旗木卡卡西这一点面子,上了前去接过他伸出来的手,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搀扶着自己丈夫的男人竟有些眼熟。


「佐……助君?」原本怒气冲冲的俏脸马上转怒为惊。


「……」


经历过一次漩涡品竹的事件,宇智波佐助已经练就了一番强大的心理素质。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妻子怀着孕喊别人做老公——而且这对象还是他们以前的老师!


他可以理解樱嫁给鸣人,毕竟在感情的道路上他和鸣人始终都是对立的关系,如果不是他,那就会是鸣人。更何况鸣人从小就追逐着樱,他明目张胆地表露着爱意,远比起总是沉默寡言的佐助来得更加积极。


如果最终他战败而不得不退出这三人之间的纠缠,那对樱来说,鸣人确实是个好归宿。


但卡卡西?不。


这是犯罪。


「卡卡西,这是怎么回事?」宇智波佐助沉声问道。


但旗木卡卡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连旗木樱也没有时间关注他。因为就在他阴着脸,要这个无良教师给他一个解释的时候——


卡卡西直接掐准时机晕倒了。




>>>



佐助已经很久没有被气出一口血来了,可见卡卡西和樱的事情对他有多么的冲击。


后来想想,或许就是因为他先遇到了卡卡西和樱结婚的时空,才会对后来陆续遇到的各种状况产生了足够强大的抵抗力,使他不至于猝死他乡。


毕竟对他而言,不管他再怎么不喜欢卡卡西,他都是七班的老师,说上一句「看着他们长大」也不为过,比起兄长,他更像是父亲的角色,更别说他和樱之间相差了十四岁的沟壑,那个时间段甚至足以补上他们佐良娜的年龄,这简直就是……就是犯罪!


这种变态应该要被抓起来才对。


「啊,啊,我们的佐助以前也是这么说的。」鸣人一面吃着拉面一面冷静的说道,还颇有一番闲话家常的意味,「果然就算是不同的时空,佐助还是佐助嘛!」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佐助会让樱嫁给那个大叔?


「啊,佐助也说了同样的一句话!」鸣人搞不清楚状况地惊叹道,然后抓抓脸上的狐须,无奈地说道,「这有什么办法嘛,谁叫你当时真的伤了樱酱,卡卡西老师气得疯了,如果他来得再迟一些,你的千鸟就真的要贯穿她的心脏啦,现在樱酱的胸口还留有那时候的伤痕呢。」


所以这个时空的变数是源自于天地桥的那场变故,只是在原时空,卡卡西成功挡下了他的攻击,但这个时空,卡卡西来得稍迟,他的千鸟真的贯穿了樱,也彻底断了两人最后的可能。


想到这里,宇智波佐助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有暗自庆幸如果当初不是卡卡西挡道,那他在原时空也会失去樱,进而失去佐良娜。但也因为他的插手,原时空的卡卡西最终没能和他的女学生在一起。


鸣人吃得很开心,他很快的就嗦完一碗拉面,举起手来跟大叔再追加一碗,抽了几张纸巾擦擦嘴,在等待下一碗拉面的时候撑着脸颊看向佐助,他撅了撅嘴,「所以,在你的时空,樱最后没有嫁给卡卡西老师吗?那她和谁在一起?诶,会是我吗?我吗?」


说完,就算是鸣人也知道这样意(略)淫自己的师母兼上司妻子的行为非常不道德,如果放在更加守旧的部落,可是会害得樱和他一起被沉塘的,于是低下头小声地说,「啊,别告诉卡卡西老师,我对樱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真的!天地良心唷!」


宇智波佐助瞪着他,心中骂着,嬉皮笑脸的混账东西。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令人恐慌的心酸,在这个时空里,如此爱着樱的鸣人都可以选择退让,然而在这么多个时空里的自己,却始终固执的不愿意面对,宁可远走他乡,离开爱着的女人也不愿意看着别的男人占有她的全部。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漩涡品竹的那个时空,他离开木叶十多年再没回过去,而鸣人最终得偿所愿的娶了心爱的女人回家,还生了三个孩子。


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于是他冷声道,「是我。」还带有强烈恨意的咬牙切齿。


「诶~竟然是你,好意外。」


「是嘛。」他冷笑道,面前的拉面一口也没吃,这个时空远比当初踏足漩涡品竹的那个时空还来的荒诞不经,他根本没有心情进食,「在我看来,却是顺其自然,名正言顺。」


鸣人笑了一声,「这世界没什么顺其自然,名正言顺的好事的,另一个时空的佐助啊,充其量也只能算你走运罢了。」


说罢,他继续埋头苦吃。


对于鸣人说的这一席话,佐助破天荒的无话可说。事实也确实如此,一环接着一环,他最终赢得了樱的爱意,也不过是他恰好选对了命运递来的陷阱题,侥幸逃过了上天设下的分岔路。


没有什么对错。命运垂怜罢了。


后来他在医院见到了清醒后的卡卡西和正在他的床边守着的樱。


因为临盆在即,樱没有加入治疗火影的行列,但又放心不下,于是在卡卡西的病床侧再添了一个床位,说是方便在她发动的时候直接推入产房。


那个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圆鼓鼓的就像他和樱在祭典上看过的圆气球,佐助曾经陪伴过樱走过整个孕期,她怀着佐良娜的时候,肚子也没有这么大过,他不禁多看了两眼,恰好就被敏锐的卡卡西捕捉到。


「是双胞胎哦。」


即将为人父的男人笑盈盈,身上还插着点滴,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弱鸡。在宇智波佐助年少时候对卡卡西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这个男人确实强悍,却也总是时不时地倒在医院里动弹不得。


反而怀着双胎的女人还比他有朝气些,樱手上正翻着井野送来的一本《宝宝取名大典》,时而皱眉时而喃喃自语的乐在其中。


「樱有看到什么好听的名字吗?」卡卡西问道,伸出手,艰难地搭在妻子的床位上。


樱拍落他伸过来的手,轻声地咂了咂嘴,「把你的手放回去,别乱动。」


「好痛啊。」卡卡西委屈巴巴的控诉,反而更加霸道地往她靠过去,不顾伤势,硬是将孕妻拥入怀中,「小樱在给我们的宝宝取名字,怎么可以不参考一下孩子父亲的意见呢?」


「忘了你上次列出来的名字了吗?」樱睨了他一眼,虽然对他强硬的作态很不满意,但还是因为担心他的伤势而不敢乱动,倒也安安稳稳地靠在他的怀中,「我的女儿才不会叫什么玛丽珍妮。」


就连宇智波佐助听了也满头问号,但转念一想,这个取名的逻辑不就和他的通灵犬一样吗?


「你不相信我。」卡卡西将脸埋进去小樱的肩窝上,可怜地控诉,「我觉得玛丽还不错的说。」


「先是香波,接下来是名字了?」樱哈了一声,嘲讽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


宇智波佐助作为第三者,总觉得卡卡西有意无意地在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如果是当年的自己或许会忍无可忍,但早已经越近千帆过尽的自己,也不会再为这一点小小的挑衅被激怒。


真的看不下去。


「这个世界的我,去了哪?」佐助开口道,目光灼灼地看向眨着水眸,一脸茫然的樱。


虽然这个世界的樱并不是他的妻子,但是宇智波佐助却自诩相当了解她。从他进入这个病房开始,樱就从未正脸看向他,与其说是在为宝宝取名而烦恼,在他看来,倒不如说是在逃避着他的视线。她既不愿意——或许是不舍得——叫他滚出去,也不愿意面对他。


他们仿佛早就知道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却又似乎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些什么般紧握着不放。


卡卡西和樱两人皆沉默不语。


他仍然可以从两人的沉默中读取到他想获得的讯息。


这个时空的宇智波佐助,早已不存在了。


「死于血继病。」


与他猜测的不相同,反而是他最不曾想过的死法,死得毫不波澜壮阔,就像在一张苍白的白纸上落下的寥寥几笔诗词,在落下句点的时候显得格外寂静无声。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因为种种缘故,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患病,明明尚且是初期的病症,却被他固执地拖到了末期才被樱发现。


「他拒绝了所有治疗。」樱哀伤地说道,「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或许卡卡西知道为什么,不知道的人是樱。宇智波佐助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深埋在心底的懊悔和悲伤。


抗争到最后,只剩下一具破败的残破身躯。宇智波佐助最终等来了鸣人,填充了他一半的灵魂,却没等来樱,将另一半补上。


卡卡西看向站在病房中央的佐助,他面罩底下的唇紧紧抿住,他在用尽全力,用沉默哀求着佐助——


拜托你,别告诉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低姿态的旗木卡卡西。


或许正如每个世界的卡卡西一般,在整个七班,他自始至终都偏疼着樱。他会为她撑起一片幸福安宁的世界,将她拥入怀中,用尽全力的为她燃烧一切——即使需要为此永远保持缄默。


樱在当天晚上就迎来了强烈而有规律的阵痛,她捏断了床架的不锈钢围栏,差点连墙面都被她打穿。


卡卡西尽管早有准备,但奈何此时也身受重伤,强拖着几乎断掉的胳膊将她抱起,直到他摁到按钮的时候,手上一空,满头大汗地抬头一看,宇智波佐助已经将正在痛苦呻吟的妻子抱起,冲到外头呼叫医生。


等到卡卡西匆匆拎着点滴瓶赶到生产室的时候,樱已经被推进去手术房里了。


「火影大人!」护理师见到他的时候惊呼一声,「火影大人是要进去陪产吗?」


火影大人当然是要进去陪产的,但卡卡西却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头看向矗立在一旁的佐助。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看好着佐助和小樱的关系,他知道佐助对小樱的情感远不像表面上那么毫不在意,他看出佐助埋在心底,对暖阳的渴望。只要樱还爱着佐助,那他就会继续守护着樱的感情——直到佐助用他的忍术贯穿了樱的胸膛,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他便不再忍耐。


既然谁都守护不了她,那卡卡西何必指望他人?


见他迟疑了一步,佐助侧过头看他,「进去吧。」


说着,他退开了一步,「樱在等你。」


最后在三个小时后,樱顺产下两个女儿。卡卡西一手抱着一个,身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孩子未被洗净的胎血,还是父亲过于激动而导致伤口崩裂。


卡卡西的瞳孔微微震动,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樱的身旁,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过三个女孩的脸颊,孩子的脸蛋富含着水分,刚刚从羊水泡了十个月出来,还有些皱巴巴的,但他的小姑娘则水润光滑,因为分娩的疼痛而汗湿,脸颊有些微凉。


宇智波佐助隔着玻璃看了新晋四口的旗木一家,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但却意外的平静。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卡卡西难得失去冷静的狼狈模样,也或许是因为樱因为过度劳累而苍白无力的样子,他盯着那两个刚刚降生的孩子,竟然想着,她们如果足够幸运,那长大后或许会像他家的佐良娜一样漂亮强悍。


直到卡卡西被赶出产房,回到自己的单人间时,佐助早已经离去。


只剩下床头桌上的两个小巧便捷的苦无宣告了他曾经到访过,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放下两个显然不适合当作事新生儿贺礼的苦无作为表达。


果然宇智波佐助不管在哪个时空,都还是宇智波佐助啊。


>>>



不过两个月,佐助又踏上了归途。


这次呈报上去的报告比以往少了一大半,时任七代目的漩涡鸣人托着脸颊百般无聊地翻了翻,有些无奈地道,「佐助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的说?」他挥了挥手上的文件,「再不然就是职业倦怠了吧!」


「闭嘴。」宇智波佐助瞪了他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是幸福啊,他根本不知道他这阵子都经历了什么苦难。


「啧啧。」鸣人的黑眼圈已经拖到下巴了,「真的有什么事要说啊,就算不想让樱酱担心,你也可以和卡卡西老师说说——」


「免了。」鸣人这句话中的某个关键词触犯到了他的逆鳞,佐助迅速的打断了他的话,随后直接瞬身离开。


微张着嘴,话都没说完的鸣人抓了抓板寸头,小声地咕哝着,「佐助怎么回事啊……该不会是中年危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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