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8 疯魔女
罗丝没想过教会她勇敢去爱的女人会是埃琳——至少在拉开椅子坐下前，她从没想过埃琳的过往足以让她目瞪口呆，她的所做所为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就算将龙胆研磨成药粉混入最烈的火焰酒里喝上一大桶，罗丝也绝对绝对做不出埃琳曾做过的哪怕是最小的一件小事——赫敏觉得可以称之为「罪恶」，但是埃琳坚决否决，她认为年少轻狂，谁没有做错一件事的时候呢。
「我讨厌你母亲。」埃琳坦荡荡地说道，顺带给正在喝咖啡的赫敏抛去一个略带鄙视的白眼，「书呆子，哼，教授的小乖乖。」
赫敏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而罗丝涨红了脸，内心想为母亲辩解，却也知道这是事实——罗恩不曾少说过这些，就连德拉科偶尔在和赫敏打情骂俏的时候提起一二。
「这也是为什么埃琳·奥利凡德（Ollivander）讨厌我的原因——我就是教授的小乖乖，你奈我何？」赫敏抓着一些特定词汇强调，「虽然现在你才是他的小心肝儿，疯子埃琳。」
埃琳对她笑了笑：「你才不是他的小乖乖——」
「但我看你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不是吗？」罗丝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最好的朋友不是埃琳阿姨吗？」
「哦，那当然是了。」她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瞇起眼睛看向对方，「除了我，没人忍受得了她。」再一次同步。
好极了，至少默契是一百分。
要搞清楚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恩怨，要将时间拨回二十年前。
赫敏当时名气正盛，战争女英雄，金三角的脑袋。她一回到霍格沃兹，毫无悬念地就从麦格教授的手中接过了女生学生会长的勳章。而伍德刚好在同年回到霍格沃兹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以及学生会的顾问教授。
当时埃琳还没在赫敏的生活中留下太大的印象——一个拉文克劳的学妹，成绩不错，经常为拉文克劳赚取不少蓝宝石，人缘也不错，模样看起来更是漂亮又知性。
「但她看起来可不像外表的温柔婉约——」赫敏说，「她可干了不少坏事。」她感受得到埃琳那处投过来的警告眼神，但是她既然能在年少的时候连伏地魔都无法撼动她半分，她又怎么会害怕好友的怒视。
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清楚，就必须说起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
佩琦·崔斯是斯莱特林当年的级长，六年级生。个性不太好，脾气暴躁之余，还总找尽借口给其他的学院扣分——特别是针对拉文克劳。她总是能在向来没有竞争意向的拉文克劳身上找到扣分的切入点。
佩琦小姐走进大礼堂的时候正是早餐时间，她吸了吸她的大鼻子，一双小眼睛看向拉文克劳的餐桌——他们是四个学院里最安静的一群——不同于斯莱特林的窃窃私语和大声嘲讽、格莱多分的冲动以及赫夫帕夫的乐天，他们文静得多。即使刚刚经历了战争不久，也无法影响他们追求梅林的真理。
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本厚厚的书，一面吃着早餐，手指一面滑过书面。佩琦的视线滑过一片深蓝色的同学，在露娜的身上稍做停留，她勾起一个冷笑。
赫敏早在她走进礼堂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她，她向坐在教师座上的奥利弗使了个眼色。从开学开始，她已经关注这个女孩两个星期——这短短的两个星期内，拉文克劳丢失的蓝宝石都经由她手失去，就算是不争不抢的拉文克劳们也找了代表到麦格教授面前投诉。这回无论如何，都必须将佩琦革职，她不能忍受学生会里头有仗势欺人的级长。
奥立佛对她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佩琦走向露娜，手上拿着魔杖装似无意地在转动，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露娜手边的杯子抛去一记无声咒——不会很难，就算是三年级也能轻易使出的小咒语，她挪着步伐，刚巧走到露娜身边，她掐准了时间，杯子倒下就会弄湿她的袍子。
当然，狡猾至极的小蛇可不会牺牲自己的袍子，她已经算好了时间，在果汁洒下来的时候马上往后倒了一步——一切都非常顺利，她裂开嘴巴冷笑一声，正想破口大骂，忽然觉得袍子有些发热，她愣了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往后退的瞬间，头顶上漂浮着的蜡烛不小心掉了一根下来，点燃了她的袍子。
一时间火红的火焰将她半件袍子烧掉了，发出焦臭味，佩琦吓坏了，瞪着火焰，脑子一片空白，就连就简单的一句清水潺潺都无法使出来。
她看向两侧的同学，左边是格莱芬多，右边是拉文克劳，他们也吓了一跳，还有一些同学已经掏出了魔杖，正想要帮她灭火的时候看清了是她遭殃后，又冷冷地放下了魔杖，哄笑着窃窃私语，看着她被火烧掉好一件袍子。
她大声尖叫，「救我！救我！」回过神来，她扯开长袍子往地上摔去，但围观的人可没那么好心的为她灭火。后来还是麦格教授匆匆跑来给她灭了火。佩琦气坏了，她的脸可丢大了，肉色灯笼内裤都跑出来见了人，她紧紧咬着下唇，力气大得见了血也没见到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羞耻和屈辱啃食了她，佩琦最终涨红着脸就往外跑去。
麦格也没有留下她，随她跑走。
大礼堂内的笑声还没消，麦格板着脸叫道，「安静！」哄笑声才稀稀落落地弱了。
赫敏皱起眉头，她可没漏看那坐在拉文克劳桌一角落的金发女孩轻轻地耍了魔杖一圈，手法捻熟地将魔杖耍过手腕——她曾经在德拉科的身上看过这样轻佻的杂耍，但是在她身上却找不到那种轻浮，她耍玩起来游刃有馀——随之收近袖口。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起银色的汤匙舀了一口浓汤喝。就连刚刚礼堂内一片混乱，也不见她拍手叫好，冷清得似乎事不关己。
赫敏思考再三，站起身，走向伍德的位置。
「我也看到了。」奥立佛在她开口前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他眯起眼睛看向赫敏，他和赫敏不同，他被分进格莱芬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向来公平公正——尽管他也向来勇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比起赫敏，对规则的要求更高。
赫敏微微红了脸颊，「伍德教授觉得该……？」她小心翼翼地探口风，她棕色的眸子往拉文克劳的桌子飘去，在那个女孩注意到她的视线以前将眼睛移开，「这恐怕有点棘手。」
瞧，她知道这样非常不公平——无论是谁，只要耍小动作，都必须得到该有的教训。这非常公平——尽管不尽然人性。赫敏早已不是刚踏入霍格沃兹时候的那个死板又顽固的小姑娘了，她的死脑筋被大战中的危险柔化。
但是显然奥立佛并非如此。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奥立佛点头，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木制桌面，「赫敏。」他低声道，「劳烦你给我拉文克劳的时间表。」
赫敏抿唇。
「我会处理。」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咚咚咚地，宣告了他的决定，再次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