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4 退让
「你觉得这些日子来，你得到了些什么？」赫敏坐在德拉科斜前方的单人沙发上，飘着奶香的夏摘大吉岭奶茶漂浮在她的右手侧——夏摘的大吉岭茶适合第一杯单独饮用，第二杯才加上牛奶，但是赫敏没有那个心情和时间享受。
为彼此都冲泡一杯茶的原因只是为了增添些安全感——就像大多数的英国人一样，赫敏承认自己无法离开红茶。
「你的意思是，我这些日子里都做了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德拉科简单地总结，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皱眉，不希望从她的嘴里听到对他所做的努力的不赞同，那让他心揪疼。
赫敏深吸一口气，她这是第一次和德拉科出现观念不同的情况——她是说，自从他们俩正式在一起后，德拉科改变了许多，她甚至快要忘记这个原坏小子曾在在求学期间对她口出秽言并且是个混帐无赖。
「我是说，你除了在你不想做的事情上花了时间外，你还得到些什么？」她柔声地问道，「你不是个慈善家，德拉科——从来不是。」
这句话无疑命中了德拉科的伤口。
他眯起灰色的眼睛，一抹怒意闪过。
「是的，大家都知道马尔福自私且狂妄！」德拉科低声吼道，「但我除了钱外一无所有！」他抬起眼睛，灰色的眼睛看着赫敏担忧的脸。
赫敏被他的怒火吓了一跳，她微微咬唇，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的眼睛。
「但是你有我——还有孩子们。」她的声音像在走钢索般小心翼翼，「我从不在意，我相信孩子们也不会在意——」
德拉科闭起眼睛，抹了抹脸。
他压着声音谈了一口气。
「我的名声向来不好，虽然我并不在意。但我是认真的——认真地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结婚。想让你进入我的生命，成为马尔福家的夫人！但是就算我再怎么不在乎马尔福的名声，我不能不在乎你，赫敏，我怎么能不在乎你？」
「所以你⋯⋯」赫敏的眼泪在眼眶内打转，「你怎么会这么想！」她皱着眉头，「我不知道你觉得自己在外人的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从不觉得和你在一起会坏了我的名声——即使会，那又如何？」
她接着说，「我不会因为别人议论我就却步不前——而且我不认为和你在一起的我做错了什么。」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或许说，你知道，但你还不明白，德拉科。」赫敏打断他，「我是赫敏·格兰杰！四十年前，我是个‘麻瓜’，麻瓜种这个名字跟着我走过霍格沃兹的入学和毕业典礼，即使是现在，这个名字、甚至更难听的那个名字依旧跟着我——但是，我在这里。」她指着地板，「在这，拥有三个可爱迷人的孩子、一个万人迷爱人、一份随时能升上魔法部部长的工作——我还怕什么？」
德拉科看着她，有些无措的抹脸：「但是你从一开始就选对了阵营——我手臂上的纹身直到现在还跟着我，我不想让这样的你被他玷污。」
赫敏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伏地魔。
「他早已经死了，灰飞烟灭。」赫敏平静地说道，「你不是食死徒，从来不是。」
「赫敏……」
「你是德拉科·马尔福，」赫敏接着说，「那个二十年前就偷偷喜欢我的男人，有些混帐、有些无赖的坏小子。」她注意到德拉科的脸颊红了起来，他尴尬地咳嗽，「你是那个现在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之一——你是排名第一最受欢迎单身巫师的那个男人。」
赫敏看着他，坚定不移：「你是我的。」
「赫敏……」德拉科向前，握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这才感受到她的体温竟然偏凉，他将她拉到身上，将她安置在大腿上，德拉科英俊的脸靠在她的肩窝，「谢谢……」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合适与否，这些与他人无关。」她坚定地说，「但是我在乎的是，你错过了斯科皮的第一张油画。」
德拉科张开嘴：「斯科皮——油画——？」他语不成声。
「是的，油画。」赫敏坚定地回答，「第一幅，尽管只是一副静物画，但我想第一幅，这对他而言相当重要。」她抚摸德拉科的脸庞，「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会为他欣喜若狂的。」说着，她小声地在他的耳边描述那幅画，「他只是个初学者，但是却将光影描绘地非常仔细；我偏爱他画的玫瑰花，那么美丽，长着利刺，就放在画中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他只画了一朵，这让我想起《小王子》里的那朵玫瑰花。」
德拉科露出愧疚的表情，「我、我不记得这件事了。」他小声地说道，「你这么一提我才想起——」
赫敏勾着他的脖子，转头看向他，她噘嘴，「我想作为父亲，比起大众的眼光和评论，还是家人更为重要——我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明白了这回事，没人能比你们重要，没有人。」她做了个怪脸，「作为一个前·工作狂，我彻底学到了教训。」
德拉科默不做声。
「亲爱的，比起不知道名字的人，我想我们更应该关心斯科皮的感情生活。」赫敏认真地说道，「我是认真的，我担心他和罗丝——」
「嘘。」德拉科将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如果你认为我不应该将那些活动看得太重，那我也希望你让他们顺其自然。」
这是他们之间的差别，以目前而言，德拉科过于重视赫敏的公众形象，导致他疏忽了家庭；而赫敏在经历了与罗恩的失败婚姻后，她学会了将家庭摆在第一顺位，而导致她过于担心孩子们的情感世界——对于家中孩子都处于敏感的青春期父母而言，这是自讨苦吃的活儿。
「我们都必须退一步，赫敏。」德拉科忍住叹息，「你我都是——因为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一样的爱着他们。」
是的，无论如何。
他依然是德拉科·马尔福，她是赫敏·格兰杰，他们深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