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9 他的眼
罗恩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德拉科正好在帮她理刘海——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像是在跟她宣告下一秒他就要吻上来，她也一时大意，陷进去他灰色的眼睛里，久久无法自拔，理智罢工，完全忘了他们正在公共场合，而罗恩随时会抵达。
「嗯哼。」罗恩清了清喉咙，「嗯——哼。」
罗恩不耐烦地踏着脚等他们发现他。
德拉科最先反应过来，他从容不迫地将赫敏的卷发理整齐后双手插进口袋内，直视着罗恩，毫不畏惧；赫敏反应则没这么快，她有些尴尬地将鬓角的头发收进去耳后，抿唇向罗恩点头打招呼。
「我、我们进去吧。」她说道，拍拍德拉科的胳膊，让他去一旁等着，然后有些匆忙地往辅导室走去，「罗恩？」
德拉科顺从地退开几步，耸了耸肩走到一旁的等待区坐下。
罗恩瞪了德拉科一眼，像个好斗的猫弓起了背脊，随时准备一战，但见德拉科没有想要挑起战火的模样，原本到嘴边的咒骂硬生生被他吞下肚，他不太高兴地冷哼一声，跟在赫敏的身后走进去办公室内。
「你瞧见他的眼神了没？」罗恩恶狠狠地说道，「虽然我知道他看人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但不管看多少次都无法习惯——」他往后指着德拉科的方向，「还是当年的那个臭白鼬，毫无变化，骄傲狂妄！」
「罗恩。」赫敏不大高兴，警告地叫他的名字，「德拉科很好，请不要把情绪带进来——就像我不会跟你投诉奥迪亚一样，请你别在我的面前，也请你别在任何人面前批评德拉科。」
「哈，我也只不过说两句，你就全心为他了？」罗恩大步走向前，推开玻璃门，没有顾虑跟在后面两步的赫敏，随手就将门给放掉，赫敏用手推开撞到跟前的玻璃门，差点被绊倒。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和罗恩计较——他永远都学不会温柔体贴。
「我不是全心为他，只是这些控诉毫无必要。」赫敏跟在他身后，加快步伐跟上去，鞋跟敲击着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也逐步加快节奏，「我以为我们之前的谈话已经说明了彼此的想法。」
「当然，我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我反对了又有什么用呢？更别说我现在根本没有立场反对，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他的话似乎是被堵在嘴巴里面咕哝，「看到他我心情就不好！赫敏，我就是没办法习惯正面对他。」
「不要逃避德拉科，罗恩。」赫敏轻轻地说道，「你知道他不是坏人。」
「谁知道他是不是伪君子。」罗恩冷哼，他低下头看向赫敏，「听着，赫敏，我知道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也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但是你还是得小心他——我不相信空穴来风，大家都知道他是着名的花花公子，上过的女人大概排开能绕英格兰一圈——你也看过那些报导了。」
赫敏脸色不佳：「罗恩，我说了，注意你的措辞。」
罗恩扒了扒头发，大声地唉了一声，「是的是的，罗恩，注意措词——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你们就全心全意向着他，彷彿他才是那个陪着你们度过七年探险的人，而不是那个总是给你们抓小辫子、打小报告、最后还投入食死徒阵营的马尔福人渣。」他越说越没底气，罗恩其实并没有多么的讨厌德拉科，只是他一直觉得德拉科看向他的目光让他非常不舒服，总是带着些蔑视，加上学生时期德拉科从不吝啬表达对韦斯理家的轻视，这让罗恩对德拉科异常敏感。
赫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连眉毛都不挑一下，「罗纳德，别让我对你感到失望。」她说道。
「失望？」罗恩尖叫，声音有些漏气，「我？让你？失望？」他指着自己，「我只是在警告你，小心你现在的男朋友，他——他、他不是个好东西！」
「他是不是个好东西我自己知道，劳驾你费心了。」赫敏冷声说道，「我爱他，罗恩，他让我做回我自己，但单就这一点，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远在澳大利亚，除了笔友以外，他们给我的印象仅此而已，他们甚至记不好我的模样——我就只有在他的面前可以当赫敏·格兰杰，不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官员，仅仅只是赫敏·格兰杰，只有他，罗恩。」
他瑟缩了一下；「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丈夫，赫敏——」
「不。」赫敏打断他，抬起步伐坚定的走向目的地，「相反的，罗恩，你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你不是赫敏·格兰杰的好丈夫，正如德拉科是个好儿子好父亲，但他不是阿斯托利亚的好丈夫。」她回过头对着跟在后面数步的罗恩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罗恩暴躁地嚷嚷，「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相当的冷静记得吗？我甚至没有反对！但是我一见到他，我就无法控制住自己对他的存在产生的反感和厌恶！他看向我的眼神轻蔑极了！我该怎么对这样的人心平气和说话呢？你刚刚也瞧见了他的模样吧？」他夸张的指向外头的方向，「他扬起头，用鼻孔瞪向我——这可不友好。」
「我会跟他谈的，罗恩。」赫敏说道，「现在，我们先签名，让我们好好地结束好吗？」赫敏看向他，无奈极了，她想对他微笑，却只能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我们曾经那么要好，我希望我们之后还能继续当最要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也这么希望着。」
罗恩看着赫敏的双眼，她看起来无辜极了，原本清亮的双眼此刻看起来疲惫而苍老，他有些后悔对着她像机关枪一样控诉德拉科的不好，她不应该承受这些。
毕竟，德拉科·马尔福是真心地爱着她。
就算是迟钝的罗恩，他也能从他们的一个眼神看出来——德拉科看向赫敏的眼神柔和得可以掐出甜腻的枫糖浆来，他看着赫敏的时候，面部肌肉放松，嘴角会微微上扬，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精明狡诈的灰色眼睛看起来就像晨间的雾霭一般清新。
专注而依恋。
但是他只是，觉得德拉科的出现，让他受到自尊心的折磨，他不由自主地就是觉得德拉科蔑视他，而心高气傲的罗恩则想证明给德拉科知道他不仅仅于此，但德拉科却表现得对他毫无兴趣，这让罗恩非常挫败。
德拉科给他的眼神就像在跟他说，不管你拥有些什么，我都不在乎。
罗恩每一回想起德拉科的眼神，都让他气得浑身发抖。
彷彿罗恩·韦斯理拥有的一切，他都不屑一顾——即使罗恩认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