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0阿斯托利亚
阿斯托利亚是个娇小的女人,金色的头发就好像在太阳底下闪着光芒的白酒一般,她看起来总是比实际年纪小,这要归功于她脸颊上的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瞇起,看起来和蔼可亲。斯科皮和阿斯托利亚的感情向来不错,德拉科也从没禁止他们见面,偶尔他也会到格林格拉斯的庄园探望他待嫁的母亲。
「你看起来闷闷不乐。」阿斯托利亚对着镜子,撅着嘴唇让化妆师给她划上唇彩,她正在给即将下个星期即将来临的婚礼试装,「我的小伴郎可不能在婚礼上给我黑着脸——别人会以为你不喜欢你继父。」
「才没有,艾萨克人很好,这大家都知道。」斯科皮一脚晃在沙发扶手上,全身躺在沙发上,脸上写满无聊,「母亲。」他晃了晃手中拿着的玫瑰发叉,「你有爱过父亲吗?」
阿斯托利亚抬起眼睛,挑眉从镜子看向后头的斯科皮,似乎在思考,然后呼了一口气,挥挥手,让化妆师和试装师离开房间。
门合上,斯科皮从发呆中回神,他扬了扬眉毛:「母亲?」
「你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阿斯托利亚站起身,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落座,「你和格兰杰的女儿怎么了?」
斯科皮停下手中逗玩的发叉,做出不甚开心的模样,「她不喜欢我。」他放下手中的发叉,那是一个用红宝石做密钉镶的玫瑰花首饰,「没什么好说的,我该做的都做了。」
阿斯托利亚努了努嘴,「那个给你,拿去送她。」她指向被随意放在茶几上的发叉,「她不是叫罗丝吗?正适合——反正这也是你父亲买回来的,却没送出手的礼物……」
「我不觉得她会喜欢……」斯科皮撇嘴,拿起发叉把弄,「她说我们将来会是兄妹——这是她拒绝我的原因。」
「所以,」阿斯托利亚挑起一边的眉毛,白嫩的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德拉科终于如愿以偿了?格兰杰答应他了?」
「呃!是的,他们在一起了,母亲。」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母亲的面前提起了赫敏,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该不会……」
她摆了摆手,手上戴着的珠宝在灯光下闪了闪,晃过绿色和黄色的光芒,「我早就对你父亲没有了爱——回到你刚刚的问题,是的,我曾经爱过……不,说爱太深刻了,我曾经想好好跟他过一辈子的,尝试着去爱他,一起组建一个温暖的家庭,相敬如宾。」她托着下巴,偏头看向房间内的人形模特穿着的婚纱,回想起她第一次穿婚纱时的情景,犹如昨日,她失笑,「想起来真的觉得好笑,想知道吗?你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癡情种?」
斯科皮小声咕哝:「不用知道,现在也看得出来…」
「不,现在远远不止——他早已经学会了克制。」她对他摇了摇手指,「我曾经看过他半夜对着格兰杰的照片发呆的模样,我想他现在也会?看着格兰杰发呆?一脸‘我是在做梦吗’的表情?」
斯科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真的有这回事——」
「还真的没变。」阿斯托利亚嫌弃地说道,「发呆完后,还会哭呢,我看过他擦眼泪。」
「父亲?会哭?」斯科皮惊呼,「他怎么会?」
「自从战争之后,能让他哭的只有格兰杰的消息了——我第一次看到他哭的时候,是格兰杰在生第一胎的时候,她因为难产,在圣芒戈里拖了两天,眼看就要难产死了——格兰杰也算个知名人物,进院的时候《预言家日报》还大肆地报导,你父亲那天早上看到报导后,手抖得厉害。那时候格兰杰还没生出你的小女朋友,你父亲前前后后走了整个庄园两圈,最后咬牙借口说要带你去打预防针,把你带去圣芒戈了。」
「把我?」斯科皮指向自己,「为什么把我带去?」
「不然他自己去的话要用什么名义进去?说他要产检?」阿斯托利亚冷笑,「那时候我气得半死,但看他脸色都发青了,想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他喜欢的姑娘了,也就任由他去了。」她说道。「说不定格兰杰死后,他死了这份心,我们就能好好过呢?」
「母亲!」
「什么?谁知道当时格兰杰能不能顺利活下来?」她耸肩,「而且格兰杰最后也很健康地活下来了,瞧,还生了第二胎呢。」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委屈你当时多打了一针了。」
斯科皮眉毛一跳,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德拉科亲生的。
「当时你还有和刚出生的小姑娘握手……还是摸脸颊,我忘了,你记得吗?」阿斯托利亚问道,「你是她第一个碰到的男孩呢,去感谢你的父亲吧。」
「母亲,我当时才刚出生不久,我怎么会记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想到他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遇见了罗丝,甚至还碰了她的手,「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阿斯托利亚耸耸肩,「有照片。」她施了个飞来咒,「瞧,那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撩小姑娘了呢。」她把照片递给他,那时候已经有些份量的婴儿躺在皱巴巴的婴儿身旁,伸出肉嘟嘟的手摸她的脸颊,「这是你父亲拍的。」
斯科皮眼眶有些发热,他摸了摸照片上正在闭着眼睛,嚅动嘴巴的女婴,没想到他在十四年前就曾经见过她了。她看起来真的好可爱,就算那时候五官还没长开,但他能指出她一定会有最漂亮的眼睛和最可爱的嘴角。
「跟你打赌。」阿斯托利亚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你父亲就算现在和格兰杰在一起,他也绝对没有想要有个孩子。」
「欸?确实。」斯科皮愣了愣,想起和父亲谈话的那天,德拉科欲言又止,「你怎么知道?他说这是很不负责任且——」
「且,她是高龄产妇了。」阿斯托利亚接下话,「你当时还小,你肯定不记得,当他知道格兰杰怀上第二胎的时候,他差点把整个庄园给拆了,就因为她生头胎的时候难产过一次。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去冷静——他嚷着要杀了韦斯理的场景我到现在还记得呢,当时吓坏我了,我相信他真会这么干。」
斯科皮扬眉,做出惊讶的表情,点点头。
「还有,你奶奶最爱的玫瑰园,记得吗?」
斯科皮点头,他暑假刚开始的时候就常常在那陪纳西莎看书、聊天:「我知道,里头有一尊天蝎座的大理石像。」纳西莎最喜欢带着斯科皮在石像旁赏花。
「那是你父亲后来修建的,顺道建了那一栋玫瑰园。」阿斯托利亚叹息,「瞧,你父亲做了这些,你觉得我还会抱着别的念想?」
「母亲……」他摸了摸母亲的手,「真对不起……」
「傻孩子。」她拉过斯科皮,亲吻他的额头,「我早知道你父亲不爱我,他的心太小,只装得下一个女人——他太爱格兰杰了。」
「你早知道?」
「你看过那张照片了,不是吗?格兰杰结婚的那天,还是《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她回眸的那张照片被他剪下来,施了永久保存咒,夹在他的日记本里——不得不承认,她美得不像真人。」
斯科皮点点头:「是的。」真的很漂亮。
「她结婚那天是九月二十二号。」阿斯托利亚说道,往后靠在沙发上,「我他妈永远记得那一天。」
「嗯?为什么?」
阿斯托利亚苦涩地笑了笑,按压鼻梁,双眼紧闭。
「因为那天,他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