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罗恩的灾难
罗恩到现在还不敢离开陋居，或许说他无法离开——莫莉对他的行为感到遗憾，尽管她没有指责他，但她的眼神让他相当不舒服，是一种，“不管你做错什么，你永远是我儿子”的眼神，让他压力非常大——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而母亲对他相当失望，却表现宽容，这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无可救药。
而他的兄弟姐妹，乔治和金妮，几乎快杀了他，就连向来事不关己的帕西，也给了他一个非常不赞同的眼神，甚至没费神阻止乔治和金妮的暴行就出门上班了。幸好比尔和芙蓉住在贝壳小屋，而查理和他的妻子还在罗马尼亚——他们要获得消息也需要些时间，暂时赶不过来。否则他大概就真的会死在家中。
「我真不敢相信！」乔治面露怒意地说道，「你做了什么？」他将《时尚女巫》甩在餐桌上。「虽然我们都知道丽塔·斯卡特的报导不能被全然相信，但是你确实和奥迪亚睡过了，对吗？」他指着罗恩被印刷在封面的脸，「哈利波特的小跟班，罗恩·韦斯理无法忍受妻子，伟大的格兰杰司长的性冷感，而另寻安慰？」
「她说我小跟班？」罗恩怪叫，「那个女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金妮偏头点了点：「确实。」
「回答我，你和奥迪亚睡过了，对吗？」乔治重复问道，「你还记得你是已婚人士吗？罗纳德·韦斯理？」
「……是的。」他把头偏过去，叹息，知道无法转移话题。
「你毁了两个女人，我希望你知道这件事，罗恩。」乔治继续说道，「现在奥迪亚要怎么面对大众？她的球迷？而赫敏呢？我相信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想我们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会是她拿着离婚协议书过来请你签名的时候。」
「或许更糟，」金妮插嘴，「可能她直接就让密欧把离婚协议书送来，然后让它在这里等你签名。」
壁炉忽然烧起绿色的火焰，打断两人的轰炸。有人正从另一端连接陋居的壁炉。罗恩暗自祈祷不是查理还是比尔，不管是谁。
拜托——
然而，来者不是查理，也不是比尔。
而是赫敏·格兰杰。
当她的棕色头发露出壁炉的时候，罗恩双眼一翻，完蛋了。他浑身绷紧，现在他宁可死在查理和比尔的手下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面对她——他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嗨。」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往他们走来，「我是来找罗恩的。」她指了指罗恩。
我的妈呀，这回真的快去见梅林了！——赫敏从没这么冷静，明知道他把事情搞砸了，却没有给他任何怒视，彷彿此刻的他已经无药可救——这个认知让罗恩心揪疼。
乔治叹气，丢下《时尚女巫》，走上前，给她一个拥抱：「赫敏，希望你振作。」
赫敏失笑，拍了拍高大男人的背，「我没事，乔治，谢谢你。」她轻声地说道，「但我想，我可能需要把他借走，相信我，我们会好好谈的。」
金妮给罗恩一个“你走运了”的眼神：「那我先去看看孩子们，乔治你也该去上班了——笑话店外或许会有些八卦记者堵在门口，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
乔治点头，「没关系，我想我可以处理的。」他放开赫敏，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现在就去瞧瞧。」瞪了罗恩一眼，随后拎起公事包，踏入壁炉离开了。
「那我先去看看詹姆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赫敏向金妮道谢，然后示意罗恩跟她一块到他们的卧室里——那里曾经是她居住了20年的地方，到处都有她和罗恩的回忆，他们曾经那么相爱，那么美好。在那里开始的一切，也该在那里结束。
罗恩闷闷地跟了上去，轻轻地把门关上，赫敏回头给门施了个无声无息。罗恩瑟缩了一下，想，赫敏真的打算在这里将他处理了。
房间看起来就像当初她离开时候，却也不再相似——在这里已经失去了赫敏的味道，她存在的痕迹大概就只剩下没有被收起来的枕头以及挂载衣架上的旧衣服。
房间乱得很，洗好的衣服堆叠在衣柜外，如果以前赫敏看到了，她绝对会黑着脸收拾，并且叨念罗恩。但现在她觉得无所谓了。
毕竟，这就是罗恩啊。
「嘿。」她轻声说道，走到房间内的小沙发上坐着，这个沙发她从不喜欢，它看起来脏兮兮的，原本应该是明亮的米色却彷彿蒙上了一层灰，但这是莫莉送的新婚礼物，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将它丢出去——这大概是她20年来，第一次坐在上面。
「呃，请坐，罗恩。」她指了指前方的床。
「赫敏……」他走上前，似乎想给她一个拥抱。
「我们好好谈，好吗？罗恩。」她知道罗恩要说什么，他看起来快哭了，他的对不起一定已经卡在他的喉间正等着顺势滑出来——但这不是赫敏这一趟的目的，「拜托了。」
她不要罗恩的道歉。
罗恩叹息着点头，抹了抹脸，坐在她对面的床沿上。
「你爱她吗？」她重复了一次之前问奥迪亚的问题，「你可以老实回答我，我不会生气。」
罗恩张开他的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他尴尬地偏头，然后缓缓地点头。
赫敏心瑟缩了一下：「是的，那……你会娶她吗？」
「赫敏——我——」
「我会跟你离婚，罗恩，我们离婚吧。」她急切地打断他，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因为想阻止他说对不起，还是她只是想避开罗恩的表示——如果罗恩跟她说，他还爱她，不希望离婚，赫敏真的不知道她该怎么做。
她可能会真的考虑复合——为了孩子，为了罗恩——但，德拉科怎么办？奥迪亚怎么办？
罗恩露出难受的表情，他说：「赫敏，我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辩驳——我喜欢奥迪亚，这是事实，然而，我依然爱妳，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永远是我的家人，这一点我想你你也一样。」
赫敏的紧张感忽然被安抚了，她点了点头，觉得眼泪开始涌上来，她捂着双眼：「我知道，我也一样。」
「我会和你……离婚，但这不是为了奥迪亚，赫敏。」罗恩说，「而是我们之间商量后的结果。」
赫敏点头，享受着与罗恩难得的理智讨论。
「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和她结婚——结婚需要很大的勇气和爱，就像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一样，我是真的很爱你，你也很爱我，我们才会结婚的，对吗？」他蓝色的眼睛看向赫敏，她无法忽略他眼中的殷切。
赫敏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她哭着点头：「是的，罗恩，我爱你。」
「谢谢——我是说，谢谢你原谅了我。」罗恩松了一口气，他想像中的大屠杀并没有发生。
「不——罗恩。」赫敏赶紧阻止了他，然后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哭着说，「我——我根本没资格去原谅你，罗恩——我、我和马尔福在一起了。」
罗恩脸色一变，语气不善：「啥？你？啥？！你，和马尔福？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罗恩，这不公平——我接受了你和奥迪亚的关系，我希望你也可以同等对待我的，并没有要求你原谅我，但是请不要带着以前的眼光看他。」
「大家都这么说——不要随意评判他！我知道、我知道！」罗恩用力抹脸，「但你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时尚女巫》都有报导！」
「《时尚女巫》是丽塔的杂志，你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记者！我和他很好，他对我很好——他、他陪我去买书，和我分析时事，我和他在一起，就像是你和奥迪亚一样。」她很卑鄙地拿出奥迪亚，「你不这么认为吗？」
当奥迪亚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罗恩还是心虚地瑟缩了一下，「确实——我在这一点上做得不好，赫敏，你会被他这样的举动吸引也无可厚非，但是，你难道就不担心他对你另有所图吗？——想介入我们感情，还是想借你的权力地位做些什么，你难道不担心吗？」
「我会看的，罗恩。」赫敏无力呻吟，揉了揉眉头，「我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什么人对我有所企图——」
罗恩沉默了，赫敏看向他，双眼湿润。
「你爱他。」他简单地说道，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扒了扒头发，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真的没办法欣赏你的生活品味——什么新艺术什么达达主义，而且你工作时间太长——」
「你——」她可不是来这里听他说这些的，怒极反攻，「哈！而你看魁地奇的时候——」
「但是如果他可以陪你一起去探讨这些我所不了解的生活品味，而那使你开心快乐，我没理由拒绝——但记得，我还没有接受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接受他，但如果他能用一辈子来证明，让你和我离婚是正确的选择，赫敏，我只能选择祝福——但是！他的小崽子，特别是他的小崽子，我是不会把女儿交给没有诚意出现在心仪女孩父亲面前的胆小鬼的。」当他说起斯科皮的时候情绪激动，「不，如果要和罗丝在一起，至少要等到罗丝毕业，否则免谈。」
「斯科皮和罗丝的事情就让他们顺其自然。」
「毕业后，否则免谈。」罗恩的态度坚决，「所以？你会和那个男人结婚吗？你离婚这个念头是因为他吗？」他不大高兴地问道，「如果没有他，你今天就不会对我和奥迪亚的事情有这么高的容忍度了，不是吗？」
赫敏哽住，「我——如果我说不是，未免太牵强。」她说道，「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情，我或许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定决心放我们两个自由。」
「那你真该庆幸是我……」罗恩说道，往后躺下，这回语气并没有让赫敏感到不舒服，「我还是难以置信，你，和他。」
「那个……马尔福。」
赫敏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相信我，我也是。」
她忽然想起了正在美国带孩子的德拉科，不知道他得知这些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会抱着她痛哭？还是先给她缠绵的一吻？
她捂着嘴巴偷偷笑了，却没注意到正在盯着天花板放空的男人皱起了眉头，默默地抚上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