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勝茶: 《因為是你》



「你他媽就這樣跟著一個男人回家?你傻嗎?啊?」


「你就這樣邀請一個女人回你家,你變態嗎?啊?爆豪君?」




《可能是因為有點冷》後續




帶著粗繭的指尖剛碰上門上的智能鎖,爆豪勝己原本一頭熱的腦袋剎然清醒,或許是因為觸控螢幕的冰涼終於讓他變得理智,也或許是因為他在這個瞬間才發現——麗日御茶子正要侵入他的私人空間裡。


麗日御茶子站在他的側後方,揚起因為興奮和寒冷而變得紅紅的臉頰與鼻子,明明模樣已經長開,成為人人稱讚的清麗輕熟女,但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多年前他們初次在班上見面的時候一樣。


爆豪勝己雖然不是個多事的八卦之徒,但是他偶爾也會在路過茶水間的時候聽到同事們在談論她——儘管他們不同事務所。她出乎意料的受歡迎,不僅僅只是普通民眾對她有極高的讚譽,就連同行也對她讚譽有加,為她的實力、毅力、活躍程度以及讓異性為之心動的樣貌。


他很難說清楚當時的感受——他和麗日在他們的高中時期始終保持著一個莫名疏遠,卻又相對來說能稱得上親密的關係。爆豪勝己相信她也深有所感,不過麗日本身或許說不清楚為什麼,但他知道——自從他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總是惹他生氣的女人有超出其他同學的情感後,他就有意無意地保持著這種關係。


因為渴望接近,而有了弱點和分心的對象,那對渴望翻越巔峰的他來說是致命的。自從高一那年發生的神野事件後,檢視到自己自身的弱小,爆豪勝己就告訴過自己,他必須得成為那個戰無不勝的英雄後,才被允許去觸碰他心中美好的姑娘。


後來畢業,帶著那份年少氣盛的懵懂好感,他選擇了和她不一樣的事務所,和她分離的確實有些痛苦,但是比起擁有後卻因為握不住而逝去,這些痛楚尚能忍受。就算她畢業後認識到了別的男人,爆豪勝己也只能認了——他不足以強大到在高中時期將她擁入懷中,那她有別的選擇並不過分——即使他會氣得找綠谷或轟出來狠狠的打一架,但他能接受,也願意接受。


大家都說他、綠谷和轟並列為當年的三巨頭,旁人問及的時候,他總是對他們的實力嗤之以鼻,卻始終沒有人詢問過麗日,這讓他稍微有些訝異,因為對他而言,綠谷和轟實力強大,但都不及麗日的十分之一,她個性弱小,卻毅力驚人——麗日御茶子是目前唯一(除了他母親以外)膽敢和他針鋒相對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他坦然承認佩服的對象,就連歐爾麥特也沒得到這項殊榮。


但是他偏偏,無法就這樣的關係上,直接走進去茶水間裡,用他向來傲視群雄的視線掃視那些對她有桃色想法的男性,告訴他們,英雄輕靈可不會看上他們這種雜魚。


對,他不能。


因為麗日御茶子,不屬於爆豪勝己。





他說要做飯給她吃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麼多。但是麗日一口就答應了,卻又讓他的感覺有些矛盾——她是對每個人都這樣不設防嗎?還是只是因為對象是他?那麼對臭久那傢伙呢?


是不是她也曾經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坦然地走進某個單身男子的公寓。


感覺真差。


「喂」男人粗啞的低音砲震動她的耳膜,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麗日御茶子的視線從窗外的飄雪轉向了爆豪勝己。


他長得比三年前的那個少年還高大了,寬廣的肩膀像是能撐起一整片天空——讓她想起希臘的戰神。


她眨了眨眼睛,「嗯?」發出一聲短促卻又嬌媚的疑問,「怎麼啦,爆豪君?」


「你他媽就這樣跟著一個男人回家?你傻嗎?啊?」他的眼睛上一秒的時候還平靜如海,轉過來的瞬間卻又直接變成了她莫名有些懷念的倒三角。


他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在麗日御茶子看來卻有些傻氣——這傢伙難不成是在害羞呢。


她正了正臉,一臉正色地回問:「你就這樣邀請一個女人回你家,你變態嗎?啊?爆豪君?」


「什麼?!」他惡狠狠地擺臭臉,「那你他媽還要不要吃你該死的晚飯?」


「要的喔。」麗日回答,雙手放在臀部上,微微往前朝他的方向傾斜,「這就是為什麼我在這裡。」她輕聲地說道,「等爆豪君給我做晚餐。」


爆豪瞪著她,那種久違的感覺再度湧上來,自從畢業以後大家分道揚鑣,他就沒有再被誰這樣回嗆過了。


讓他氣個半死,卻又無可奈何。


爆豪的手指壓上智能鎖,一聲「嗶」後,指紋解鎖了門禁,他踢開門,大步地走進去。


「媽的,麗日你還是一樣氣人!」


麗日御茶子看著他氣呼呼地大步走過玄關,門卻還細心地給她留上。鬼使神差的,她修長的指尖輕輕碰觸了剛剛他按壓指紋的顯示螢幕,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露出了微笑。


「趕快進來,都他媽快冷死了!」他的怒吼聲從客廳傳來,隨後是他將採購回來的東西甩在桌上的聲音。


麗日將門合上,拉著長音回道,「好好,來了來了~」她慢騰騰地在玄關脫鞋,偏頭看了看,沒有多餘的室內拖鞋,「沒有拖鞋呢?」


她蹲在鞋櫃旁看了看,爆豪從她身後一臉不耐地走來,「你他媽是要我請你進去,還是要滾回家?」

「沒有拖鞋啊爆豪君。」麗日指控。


「啊?那種事情無所謂吧?」


「怎麼這樣!」她說道,委屈巴巴的,「地板都冷冰冰的,都快冷死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揚起頭,圓圓的臉頰和眼睛往上,不認輸地看著他,在心理層面上給爆豪勝己帶來了征服的慾望。


他抹了把臉,呻吟一聲。


不由得思考,如果是其他人——別說是女生了,就連切島上鳴和瀨呂也算在內,有誰敢這樣對他耍賴。


用這種霸道無理,卻又有些任性撒嬌的方式。


想想都覺得褲頭緊了。


「給你兩個選擇。」爆豪說道,難得耐心,「第一,我這雙給你穿,第二,你給我滾出去。」


「嘿嘿。」麗日笑,「怎麼可能會放過你。」


爆豪瞪著眼睛將拖鞋甩給她,小姑娘迅速套了上去,鞋子上還殘留著他的餘溫,他的腳大,拖鞋穿在麗日的腳上顯得有些寬,就像偷穿了家長鞋子的小孩。


嘖了一聲,爆豪轉身走進去廚房。


「乖乖坐著,別他媽再搞東搞西。」他警告。


「要我幫忙嗎?」麗日跟在他的身後,過大的鞋子啪嗒啪嗒地惹得他煩躁不已。


「你會什麼?」爆豪吼道,「別來搗亂!」


麗日將大衣和公事包放在沙發上後,跟著他跑進了廚房,「我會洗菜啊。」


「洗你妹。」他說道,「我說了多少次,去外面待著!」


「我也說我要幫忙啊。」她說道,「我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呢!」


爆豪瞪著她,意識到自己是無法在毅力這點上贏過她後,他決定不再爆吼,默許了她和他一起站在流理臺前——只要她不礙事,他就保證不將她扔出去。


從冰箱拿出幾顆雞蛋,雞柳條和花椰菜,麗日就眼明手快地從他手上接了過去,打開水龍頭將花椰菜放在盆子裡清洗,原本他還等著她隨便洗洗的時候大吼著將她趕出去。但她認真地撥開每個縫隙過水的模樣將他的話給堵上了。


撇嘴,爆豪將調味料和放涼的白飯準備好,麗日剛好也將花椰菜洗乾淨,放進玻璃碗內遞給了他,他順手從她手上接過。


他們的手各自持著碗的一側,白皙柔軟、指尖帶肉墊的手指,和粗獷帶繭的手同時出現在一個物體上,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們這是在幹嘛。


他不由得這麼詢問自己。這樣就好像一對夫妻在準備著晚餐,親密而又默契。


麗日也注意到了氣氛的變化,她心咯噔了一下,臉頰有些微紅地清喉嚨,「爆豪君在發什麼呆啊?」她說道,吸了吸鼻子。


他回過神,瞪了她一眼,快速的接過她手上的碗,拿起刀子將花椰菜切碎。


「啊,別那麼碎啦。」麗日說道,「我喜歡有些顆粒的。」


「閉嘴。」他冷聲道,「大半夜吃晚餐,切碎一些好消化。」


麗日眨了眨眼睛,眼睛溜轉了幾圈,有些偷笑,卡在嘴角的話順勢而出。


「爆豪君真是溫柔啊。」


「啊?!」他惡狠狠地兇道,「你他媽給我閉嘴!」


麗日看著他有些微紅的耳尖,笑著將蛋清洗一回,放進小碗裡準備好。


爆豪君真是傻。


她怎麼會沒發現呢?高中時期的戰後捏臉,圖書館內的書架咚,她就算再傻,等她心跳平靜下來後,怎麼會沒發現他看向她時的耳尖總是有些微紅呢?


以前總是覺得爆豪勝己很狡猾,他總是讓她心跳加速後就轉身跑了,留下自己一個站在原地傻傻看著他逃離的背影。


他們的關係有些微妙,一開始她想不透,後來逐漸的明白了。他要成為第一,那路上的風景再美,他也必須捨棄。有時候她會生氣,但是卻也明白,第一對他而言是什麼,是尊嚴是驕傲,是構成他人生的一大要素,他是為此而生的王者。轉念一想,如果他不是那麼追求完美,那麗日也不會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


一點點而已喔。


她強調。


真的只有一點點。


看著他專心地在切菜,麗日的心平靜,她張開嘴巴,輕聲地說。


「因為是爆豪君,所以才安心的來的。」


「啥?」他皺著眉頭問。


「因為是爆豪君,不是別人。」她說,圓圓的眼睛直直地看進去他的,「因為是你。」


水龍頭嘩啦啦流出的水聲在這個時候放大了,他們之間的空氣瀰漫著沈默,爆豪看著她,知道她在說的是什麼,他以為他會漲紅了臉,但是他沒有。


他啟唇,沙啞低沉的嗓子裡發出一聲短促而堅定的,「啊。」


啊。我也是。


因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