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勝茶: 《快了》


快了。



《因為是你》後續



前輩的圍巾不見了。


聖誕節當天,當別人還在放假,享受著假期的時候,長澤翔太(英雄名:福爾德)被安排回到事務所輪值,雖然母親對此有些微詞——她覺得就算是英雄也該有聖誕節的假日。對於母親的不理解,長澤翔太早已經不當一回事了。因為父母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因而造成母親對他過度溺愛,並且常向他抱怨父親的習慣,向來讓他不忍責備,明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出於善意的,但對立志成為英雄的他來說有些多餘。


但是這樣的母親教育下,他難免還是有受到些影響——比如說他的觀察力顯然比別人來得敏銳。他能敏感地捕捉到對方的細微不同,特別是早他一年進入事務所的輕靈前輩。


不過顯然的,他對她的關注已經超乎尋常了。


「早安啊。」


輕靈今天和往常一樣準時進到事務所裡,身上穿著和昨天一樣的大衣,通常在冬天這樣出汗量不多的天氣,她換外套和圍巾的頻率是三天一次。今天這件Burberry大衣她昨天剛換上,和大衣搭配的是一條同款的格紋圍巾,曾經聽她說過那是她為數不多的精品,且是目前在前十英雄榜上的木偶前輩連同天賦引擎送給她的20歲生日禮物。


對於他們來說,能選到這樣的禮物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還記得輕靈前輩收到包裹的時候,那張圓圓的小臉像一朵花一樣迸發出陽光來,笑嘻嘻地說著。那時候和現在一樣是冬天,聖誕節剛過,木偶前輩和天賦引擎都出差了,但是禮物還是準時被送到了事務所。


說起來。


是後天了。輕靈前輩的生日。


長澤翔太拉開抽屜,裡面靜靜地躺著兩張電影票。他也查過了後天的值班表,輕靈前輩似乎已經提前申請排休,但也沒聽說她有什麼安排。她的父母親現在在德國度假,可能趕不上她的生日了。


他抿唇,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功——如果她拒絕的話,他就說電影票是抽獎送的,轉頭給槍豪前輩吧。


長澤翔太將抽屜推上,拿起馬克杯假裝要去茶水間泡咖啡,路過麗日御茶子的桌子後的時候,「欸?」了一聲。


「嗯?」麗日回過頭來,雖然沒有在笑,但是她的眼睛裡含著笑意,眼尾微微彎起,看得出來她昨天睡了一個好覺,就連皮膚也看起來更加透亮了些。「怎麼了嗎?福爾德?」


「啊。」他頓了頓,抓了抓紅色的頭髮,有些遲疑地問道,「輕靈前輩的圍巾不見了嗎?」如果不見的話,他或許知道他能再加碼送什麼了。


「欸~」沒想到麗日反而露出了別樣的表情,她挑起眉毛,看起來很訝異,「你竟然注意到了?」


「呃——嗯。」他點頭,「我有印象是木偶前輩和天賦引擎前輩送的...


「福爾德的觀察力真好。」坐在旁邊的同事搭嘴打趣道——他對輕靈有好感這件事情其實並不算是秘密,整個事務所內知道的人也不少。


於是他笑了笑,回答道,「畢竟很難忽略啊。」


「嘿嘿。」麗日看起來心情很好,她豎起白皙的食指,放在她粉嫩的唇瓣前,「我耍了個小心機。」


「小心機?」同事和長澤翔太同時問道。


「輕靈也會耍小心機啊,真看不出來呢!」


「說起來。」槍豪忽然加入話題,他拿著一疊資料從辦公室內走出來,「輕靈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呢,昨天下班後有發生什麼好事嗎?」


麗日「啊」了一聲,「這麼明顯嗎?」她摀著臉問道,「今天的心情確實是有些過分愉快了,真的很抱歉。」


「沒事沒事。」槍豪說道,「昨天下班後,看你站在外頭發呆,背影落寞得我都於心不忍了——是因為昨天下雪了嗎?」


「喔對!」另一位同事說道,「昨天輕靈還說過想看下雪的說——真的是白色聖誕節呢,真是太好了,輕靈!」


麗日的臉頰泛著粉紅色的光澤,「對啊,昨天遇到了很多好事呢。」


「圍巾不見了也是好事嗎?」長澤翔太問道,莫名的覺得有些心堵——麗日御茶子看起來很快樂,他本該為她的愉快感到幸福的,但是此刻他卻只感受到一種危機感,就好像手心中握了一把細白的沙子,他不用力,沙子則緩慢地溜走,但他一用力,沙子溜掉但速度只會加快,最後什麼都沒留下。


「唔——」麗日偏頭想了想,「其實,我是故意將它寄養的。」


「寄養?」


「喔??」知道他心思的同事都看了他一眼,但他全然沒有心情去仔細想麗日御茶子這番話究竟有什麼特殊含義——他開始恐懼。「寄養在誰那裡呢?木偶嗎?」


長澤翔太的心被提了起來。


「欸欸?」麗日看起來很驚訝,「為什麼會提起小久啊?才不是小久呢!」


「可是之前聽說輕靈曾經喜歡過木偶不是嗎?」同事提起的是之前某家八卦週刊報導的小道消息,他們拿著週刊向她八卦的時候,出乎他們意料的,麗日並沒有否認。


和當時一樣的反應,麗日擺了擺手,「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時候我對小久也只是仰慕和崇拜,就像是一個導師在引領著我前進一樣的感情。」她連尷尬的表情也沒有,直接否認了,「而且我和飯田君和小久都是很好的朋友喔!真要有什麼早就有了啦~」



「那是誰呢?」槍豪問道,看起來他也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輕靈要談戀愛了呀,真的是好感動呢——現在想想好像你前不久才在我們這裡進行職場體驗,現在就要交男朋友了,啊,時間過得真快啊。」


長澤翔太緊張起來,他將杯子放在桌上,義正嚴辭地說道,「怎麼就這樣下定論了呢?輕靈前輩都沒說話呢——


「對呀,還沒呢~」麗日說道。


看吧。他想道。


「不過呢...」然後她偏頭想了想,嘴角帶著笑,「快了。」


「欸欸?快了的意思是?」


「輕靈的意思是?」


「對方是?」


長澤翔太頓時覺得肚子被重擊,那是他心臟從高空中掉落的力道,瞬間抽光他的靈魂。


在眾人的追問下,麗日神神祕祕地露出一個笑容,故弄玄虛地笑道。


「都說快了~」


「什麼鬼快了?」一道粗啞的男聲傳來,麗日手一抖,將手邊的資料夾給掃到地上,長澤翔太到底也是士傑出身的,手一伸就將資料夾撈起來。


但是相比起他的英雄身姿,在場的人似乎更在意忽然出現的那個男人。


他穿著米色的風衣,上頭還有兩個圓點,他剛看的時候還有些眼熟,後來想了一會後才記得他在輕靈的戰鬥服上看過這個標誌。男人沒穿他具有標誌性的戰鬥服,但是那張臉不管是誰都能輕易說出他的名字。


「爆心地?!」


「爆豪君?!」麗日驚訝的大喊,「你怎麼來了?」嚇得她站了起來,快步地朝他走去。「是發生什麼事件嗎?需要支援?」


「你他媽能不能滿腦子工作?」他一手把她的臉蓋住,看起來有些粗暴但還是稍微收斂了力道地捏起她的臉頰,「你還沒說呢?圓臉?什麼快了?」


長澤翔太其實一早就知道爆心地這個人,爆豪勝己,雄英高中連續三年以第一名的身分在體育祭上宣誓的男人,然後轟轟烈烈地打敗了其他的兩位三巨頭,成功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的男人,外界對他的評價有褒有貶,更多的是對他脾氣的描述——聽聞他的脾氣就像他的個性一樣,一點就爆。


他早在認識麗日以前就知道他了,但是他卻很少將他們連結在一起,正常人通常都很難將一向溫柔又堅韌的麗日和被票選反派臉第一名的男人連結在一起——儘管他們兩人還是高中同學。以前麗日還未出道之前,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那場對戰就是和爆心地的那場比賽,也是這場比賽讓她獲得了絕大多數的邀約。


「米深麼...」她被捏著臉說話不清晰。


「爆心地,是有什麼事情嗎?」槍豪問道,表情嚴肅——通常事務所之間走動的話,就是有需要支援的情況,而有那些狀況的事件通常不容易處理。


爆豪放開麗日的臉,朝著槍豪說道,「我是以私人身分來的——」他指了指麗日,「她漏了東西在我那,給她送來。」


長澤翔太一個蹌踉,差點沒站穩——這時候他有一股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他抽屜裡的兩張票是時候找個新主人了。


「嗯?」麗日臉頰似乎紅了些,她揚起頭看著他,和他對上眼神,「是什麼啊?」


「好意思問?」他粗聲粗氣地說道,「圍巾沒帶走,是想冷死?」


麗日這時候露出長澤翔太有史以來見過最燦爛的笑容,她伸出手,「那在哪裡呀?」


「他媽被我扔了。」他這麼說著,但還是將手上的袋子遞給她。


「謝謝爆豪君。」麗日接過紙袋,笑嘻嘻地說道,這時候,身旁的同事拍了拍長澤翔太的肩膀,他看了過去,對方一臉哀傷地對他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真煩人。


「但是你的外套我沒帶的說。」


他揮了揮手,「下次再說。」說著,就轉身要走了。


「那——」麗日仰起脖子,滿臉期待地看著他,「後天——後天我拿去給你?」


「後天?」爆豪問道,「是為什麼非要後天?」


她的生日啊白痴。長澤翔太冷哼一聲。果然還是覺得這兩人八字都沒一撇。


「因為...——」麗日撅起嘴巴,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又再次被他打斷了。


「明明是你的生日,乖乖去慶祝不就好了。」


「你知道?」


他知道?就連長澤翔太也很驚訝。


「廢話。」他冷哼。


「那我想吃蘋果派。」


「啊?!」爆豪怒道,「還點餐了你?我看你是皮在癢了圓臉?」


「都說是我的生日了,爆豪君不是應該盡可能的滿足壽星的願望嗎?」


「嘖。」他冷哼一聲,「真的是得寸進尺了你。」


「不行嗎?」


「怎麼?臭久沒有給你慶祝?」那個男人撇嘴說道。


「別老是臭久臭久的叫啦——


麗日先是向槍豪和同事們揮手示意要送爆豪出去,然後抱著他剛給她送來的紙袋跟著他走出辦公室。隱隱約約的,長澤翔太還是能聽見麗日軟軟的聲音,以及時不時被麗日氣到噴火的怒吼。


明明...明明是個脾氣暴躁的男人。


為什麼麗日看向他的眼神,竟能如此柔軟——就像蜜糖一樣,他會這樣形容,含著蜜糖,在陽光底下流動,水意波蕩。他願意用他擁有的一切,來換取麗日的這樣一個眼神。


長澤翔太目送著麗日和爆豪消失在玻璃門外,肩膀忽然一沈,他轉過去,是槍豪放大的臉。


「今天放你一天假。」槍豪溫柔地說道,「都是過來人。」說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長澤翔太嘴角下陷。


這時候同事唉聲嘆氣地道,「一天不夠吧,老闆。」他懶洋洋的聲音非常欠揍,「之前還以為情敵是木偶,消沈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輕靈解釋清楚了,還以為有機會了,結果現在直接來了個爆心地——你說福爾德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那兩天?」槍豪摸摸下巴,說道,「再多就不行了。」


長澤翔太翻了個白眼。


「我要求工傷補償。」他說道。


「那我從輕靈的工資上扣?」槍豪笑著問道。


還是算了。」


他摀著臉,欲哭無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