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勝茶: 《這樣怎麼可能不發現》




不知道是哪一幕的聯想讓他漲紅了臉,爆豪趁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側過臉,看向窗外。只留下紅彤彤的耳尖透露出他的羞澀。




《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姊妹篇




從相澤的手中接過考卷的時候,爆豪勝己的眼角瞄到了壓在他考卷地下的卷紙上有熟悉的字跡。圓滾滾的,毫無稜角,就像他在某天在路上途徑寵物店時看見的花栗鼠。


腦袋在接受到這個訊息瞬間,心臟忽然咯噔一聲,重擊了他的腹部,那種感覺很熟悉,但是導致這個現象的原因卻又莫名的陌生——和綠谷之前的那一腳攻擊相比,這一擊顯得毫無力道,但是卻偏偏給他帶來了更大的衝擊。


讓他本能的縮起下腹,微微彎曲脊椎。


她軟綿綿的手執筆,伏在桌面上認真書寫的模樣,就像一道閃電竄入他的腦海裡,她微微噘起唇角,小指翹起——那是她習慣的姿勢,為了避免碰觸到她的個性造成麻煩——還有面頰旁蓬鬆的兩條鬢髮,因為她低頭而垂在桌面上,化開成一朵花的形狀。遇到問題的時候會伸出舌頭舔舔下唇,然後順著唇線畫一個圈再把舌頭收進嘴裡,左手撐著腦袋,她糾結的情緒能從她的頭髮看出來,因為她會不由自主地揪自己的頭髮,彷彿這樣會讓她想起似的。


貝齒無意識地咬著下唇,那個女人不知道這樣多麼讓人心癢難耐。


想到屬於她的東西,躺在他的東西之下,青澀而敏感的少年對這樣的聯想感到羞恥,卻又帶著絲絲的甜蜜——不知道他們的卷子緊密貼合在一起的時間是否足以讓這張薄薄的紙沾染上她的氣息。他忍住想將卷子湊到鼻尖猛吸一口的衝動,咬著下唇,轉身回到位子上。


他在接過卷子轉身的那不到半秒的時間內,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樣的機會意外的少見——他們之間隔了大半間的教室,呈現一個斜角的關係,算得上是最遙遠的兩個座位。


他的面前就是透明女,在前面就是教室的講台。


多數的時間裡,他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看向她。


麗日御茶子看起來很緊張,圓圓的臉都僵了,兩個大大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只坐了不到半個椅子的面積,隨時準備跳起來拿考卷。


他回到位子上,剛挑開一邊的椅子腳,相澤就喊了她的名字。


他甚至只喊了前兩個音節,麗日就直接跳了起來,同手同腳地走來。


麗日眼巴巴地揚起頭,眼睛水汪汪地看著相澤,期待著她的成績能比她預期的來得好——他不知道相澤的心是怎麼做的,他如何能忍受她站在他的面前,淚眼汪汪,而依然這麼忍心地向她宣布。


「不及格。」相澤冷冷地說。


絕望的神情籠罩她的臉上,「嚶」的一聲,也沒敢真的落淚,她接過卷子,向相澤微微彎腰後就拖著腳步回到座位上。


這時候爆豪微微側過頭去看她,視線只送到她到飯田的位子後就收了回來。


下一個領卷子的是峰田——那個雜魚則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


他曾經在漫畫裡看過這樣的劇情,女主角在挫折的時候,男主角會朝她走去,溫柔的鼓勵她,安撫她,告訴她下次會更好——但是爆豪嗤之以鼻,麗日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既然能成為第一個乃至唯一一個受他肯定的對手,那她絕不會為這點事所打倒。


但是——


視線轉移到桌面上攤開來的筆記本。他向來是個做什麼都要爭第一的男人,就算是課業上他也絕不懈怠,密密麻麻且分類明確,他帶著繭的指尖擦過紙面,帶來輕微而細小廝磨聲。


如果...如果她來問他,他就大人大量地借她好了。


不知道是哪一幕的聯想讓他漲紅了臉,爆豪趁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側過臉,看向窗外。只留下紅彤彤的耳尖透露出他的羞澀。






但他想多了。


麗日和他之間的關係向來不溫不火,排除一個臭久在中間,他們之間似乎就不太會說些別的了。


相比起他,麗日能選擇的範圍相當廣闊。


她先去問了青蛙女。


她建議她去圖書館——鬼要去圖書館找英文資料,作為相澤老師的乖學生,她總是盲目的相信他說的每句話。如果是他的話,他會讓她先學好基礎的語法和簡單的單詞,再去進入下一個階段。


然後她想找臭久。


這點讓他莫名的更加暴躁。


但明明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密切。那種理智和情緒相互攻擊的情緒在他胸膛交錯,讓他更加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他要爆發了。


「嘰嘰喳喳的吵死了——!笨久!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唸嗎!」他吼道。


「單詞就是要唸出來才能記得。」臭久冷靜地回答,面上波瀾不驚,一雙眼睛清澈地毫無雜質。好在,他早已不是那個蠻不講理的爆豪勝己,這讓臭久撿回一條命。


他「嘖」了一聲,踢了桌腳以示憤怒。


打算抬腳就走,反正等再久那女人也不會過來問他——卻忽然想到,或許她會聽青蛙女的話跑到圖書館去,只要他比她快一步,那就不能算是他尾隨。思考只用了一秒,他在離開前拿起桌上的筆記本。


拿著筆記本走出班上的時候,爆豪抹了抹臉。


為什麼要這麼卑微的等著她呢。他暴躁的想著。也不是多漂亮的女人,成績沒多好,除了不認輸的那股衝勁以外,個性也沒多搶眼。


他低吼一聲,捲起筆記本就往圖書館走。


操。老子就是喜歡她。




仔細挑選了風水寶地後,爆豪剛一坐下就看到滿前熱血的少女刷卡進館,他連忙拿起剛從書架上選來的小說,假裝從容優雅地翻看。


實際上,他知道自己的視線無法控制的跟著她的身影——當她昂首闊步走向B區的英文叢書區的時候,她甚至沒有看見他,內心那種複雜而矛盾的感情再次讓他感到困惑且不滿。他實在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希望她能看見他,還是希望她沒注意他。


她的腦袋再書架的縫隙中偶爾冒出,他坐在沙發上,視線被擋了大半,卻還是能看見她偏頭、皺眉、甚至疑惑的情緒。


他吸了一口氣,將已經有些泛紅的臉埋進書裡。


落地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穿透了薄薄的紗簾,圖書館內為了保存書籍將空調溫度設定地有些過度低溫,但是沙發區的陽光中和了這層冰涼,他舒服地嘆息。


「那個傻瓜...」他想著她竄行於書架之間的模樣,小小的,就好像小動物一樣,圓圓的,他特別喜歡她的那張圓臉,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喜歡的是這類型的女性模樣,但是相比起「類型」,爆豪更傾向於——她就是他所喜歡的模樣,如果她長得纖細高挑,那他喜歡的女性模樣就是如此。但是他不會承認的,至少現在不會承認。

「嘖。」他冷哼,為自己的卑微和傻勁感到鄙夷。



他微微偏頭,心底一空,赤紅色的眼睛剛好對上她探頭看向他的視線,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反射神經在這個時候發揮了良好的作用。迅速將視線轉回來,耳朵和脖子感到一股無法控制的熱能蔓延開來。像是有毒的荊棘,一寸一寸地侵蝕了他的可見肌膚面積。


雖然時間極短,不過麗日圓圓的眼睛卻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她看見他了。


不自在地挪了挪腿,他再偷看一眼。


麗日的視線一直黏在他的身上——這可從沒發生過,除了在那一次她和他的那場痛快淋漓的長戰,他們的視線纏繞了三個小時,他還忍不住捏了她的臉頰,那一回。除此之外,還真的沒有。


爆豪僵持在那一動也不動,等著她什麼時候才把視線收回去。


然而她沒有。


那個女人像個偷窺狂一樣,穿過書架與書籍之間的縫隙偷看他,他還能看見她得意洋洋的笑意和彎彎的眼角。血液違反了地心引力,一鼓作氣往他的腦袋裡衝。


他扒了扒頭髮,什麼嘛,這個女人。



這樣怎麼可能不發現。



他放下手上的小說,在他還沒來得及分析自己想要幹什麼之前,他的身體倒是率先行動了。


在書架之間的廊道見到她的時候,她低著頭在微笑,眉眼之間的笑意,就好像之前她吃了甜甜圈後露出的幸福——他那時候就是因為她的那抹笑容,鬼使神差的也買了一個。


他腳跟先落地,這樣讓他的腳步聲不至於驚動她。


默默站在她身後,爆豪偏頭看著她的腦袋,圓圓的腦袋上有一個可愛的髮旋,小巧的,從中長出軟軟的蓬鬆栗色毛髮,可愛極了。


好想親一口。


但是麗日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此專注。


沒關係,我等。


等到她終於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僵持住,緩緩地回過頭,抬頭看向他。


眼睛裡寫滿了不敢置信和羞恥,或許還有些心虛吧,爆豪不在意。


他伸出右臂,撐在她的臉頰旁的書架上。


「喂,你到底...」他輕輕地說道,圖書館安靜地就好像這個時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在找什麼鬼書。」


她的臉部肌肉因為緊張而抽動,轉過來的時候,她眼皮上的軟毛刷過他的汗毛,肌膚之間沒有碰觸,卻透過這極其細微的間接碰觸,他們兩人同時都抖了一下。


「我...小梅雨說讓我來找些參考書...——」她小心翼翼地解釋,小小的手指糾結在一起。


「什麼的?」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爆豪勝己竟然有如此輕柔的聲音。


「英文。」麗日回答,顯然沒有注意到她錯過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垂著頭,不敢看向爆豪的紅色眼睛,偷窺對方的心虛感甚至讓她沒去追究他們現在的姿勢十分不妙,她跟著解釋,「我這次沒考好...


爆豪沈默。他知道。


「老師快氣炸了...」她說,閉著眼睛,將頭往下縮。


真可愛啊。爆豪感覺到鼻子有些溫熱,流鼻血的可能性嚇到了他,他收回手臂,拿出那本原本就打算借給她的筆記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


然後在她對他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時說道,「拿去。」努力板著臉,「白癡圓臉,讀再多參考書也沒用,還是看別人都是怎麼複習吧。」


說完,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大步地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內。


總覺得,在麗日的面前,他總是那個落荒而逃的人。爆豪撇嘴,狠狠地「嘖」了一聲。


沒關係,下次他會扳回一城的。


他紅著臉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