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 不速之客
正当赫敏将食材搬上流理台的时候，有人敲门。
没听到马尔福又懒又贱的声音，她直觉告诉她不会是那个老无赖。
或许是推销员吧。她这么想。
「帮我开个门好吗？亲爱的。」赫敏往起居室说道。「如果是《大英魔法报》的话，告诉他我们已经订了《预言家日报》。」
雨果正在他的房间内摆弄着他的扫帚，赫敏瞧他跃跃欲试的模样，给他的房间施了个空间魔法，将他的房间扩大又扩大，直到他能在里头畅快的使用他的新扫帚。
罗丝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翻着一本小说。
「哦，好的，妈妈。」罗丝将头发用手指梳了梳，放下书本，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开门。
少年独有的尖细下巴是罗丝打开门后第一个看到的，熟悉的弧度让她有些颤抖，她再往上抬眼，是他又惊喜又紧张的灰色双眸。
罗丝心漏了一拍。
他看起来很惊讶，悬在半空的手似乎想抚上她的卷发，却在半秒后克制着自己，将手收起来，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好让她可以不用抬头就能看到他。
「呃…嗨，小玫——韦斯莱。」他一说完，双颊就涨红了，他用力偏过头，用手背挡住他的脸。「我，呃，我没想到你会开门——我父亲从庄园拿了几本书，赫敏或许会有兴趣。」说着，「呃，我父亲请赫敏过去看看。」
「呃，嗯。」罗丝移开眼睛，看向鞋子。「妈妈正在做午餐——呃，或许——我去问她！」
「怎么这么久——喔，你好，罗丝。」德拉科从斯科皮的身后出现，「好久不见，你母亲呢？」他说道，自然地走进玄关。
「你好，马尔福先生。」罗丝向他问好。「妈妈在厨房做午餐。」
德拉科挑眉，面露喜色。「喔？她做午餐，真期待——我喜欢她的法式炒蛋，那真是人间美味。」
「我也这么觉得！」罗丝说道，一脸惊喜。「妈妈做的菜很好吃。」
「希望她不介意多两个人吃午餐——我和斯科皮还没吃呢，快饿坏了，对吧儿子？」他拍了拍罗丝的肩膀，然后对着屋内扬声。「格兰杰——我和儿子来搭伙食了——我要吃炒栗子菇、烤玛芬和班尼迪克蛋，谢了。」
「马尔福？！」赫敏惊叫，传来白瓷碗掉落的声音以及一声恢复咒。「你怎么来了？」
斯科皮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他显然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厚颜无耻。
德拉科走进去玄关，将巫师袍挂在衣架上，自然得好像是在自己家内。然后在罗丝没注意到的角度对儿子坏笑，并且用唇型对他说。
不用谢啦。
非常满意地看到斯科皮涨红了脸，对他潇洒地挥挥手，转身消失在玄关。
留下红着脸的纯情少年和他的心上人。
「呃，请进？」罗丝说道，「马尔福？」
「哦！哦！是的，谢谢你。」斯科皮紧张地走进去，有些混乱的将袍子挂在衣架上，没挂好，还将袍子弄掉在地上。「见鬼。」他低声咒骂。
「我来。」罗丝说道，早他一步弯下腰将他的袍子捡起，轻轻拍了拍后，小心地挂在衣架上。「你是客人，要喝茶吗？」
「哦！好的，茶。」斯科皮跟着她走进去起居室，抓了抓头，懊恼自己的异常行为。
然后在沙发上坐下。他往厨房望了望，看见父亲正在和赫敏在拌嘴——应该是在争执为什么他不请自来还要搭伙食，但他没心思顾上别人。「你在看《傲慢与偏见》？」
「嗯，是的。」罗丝将书本拿起。「达西先生很迷人。」
「嗯…女生都喜欢小说男主角吗？」他咕哝了一声，注意到罗丝挑高了眉毛。「呃，可以借我看吗？我是说，你看完以后——听说是本很著名的著作。」
「当然可以，没问题。」罗丝说道，「你要柠檬茶吗？家里有柠檬片——你喜欢柠檬茶吗？还是要南瓜汁？」
「柠檬茶就好，谢谢你。」
罗丝走进去厨房旁的吧台，吧台和厨房共享一个空间。德拉科和赫敏正在里面拌嘴——不是在争吵，罗丝知道的，她没仔细听他们的对话，但是她知道德拉科只是在逗弄母亲，而不是炮火全开地在吵架，她对稍微高扬的对话声很敏感——父母亲吵架的时候，她会害怕得躲在棉被里瑟瑟发抖。
「瞧瞧，你要做些什么菜？」德拉科戏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在而给自己压力，我不是戈登（注释：地狱厨房的戈登拉姆齐），不这么挑剔。」
她没听到针锋相对和炮火猛烈——德拉科的声音又懒又拽，却又温柔如斯。
就好像达西先生对伊莉莎白说话一样。
「火蜥蜴的胆汁汤。」赫敏没好气的说道。「烧掉你的嘴——而且如果你敢挑剔，我就将你扫出我家。」
「哇喔，还真是呢。但我猜想火蜥蜴还需要一段日子才会孵化出来——而且长得和鸡蛋一模一样呢。」德拉科失笑，从她的身后检视流理台上的材料。「只要你喂我，别说火蜥蜴的胆汁汤，要我生吃都没问题。」
「哈，净会瞎说。」赫敏不以为然，切着蒜头。「你都是这样骗那些纯情少女的吗？」
「你是纯情少女吗？」他反问，折起袖子，打开水龙头洗手，看样子是要一起帮忙。「不是的话可别瞎说，真不害臊，啧啧。」
「老得只剩下一把嘴巴。」赫敏咕哝。「下次可别突然出现，我没准备这么多食材——提醒我待会要去买日用品。」
「我可以陪你一块去——喔，对了，差点忘了。」德拉科说道，和赫敏并排在流理台前，「我从庄园里找到些古书，我想你会有兴趣。」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去买——什么古书？」
「你会有兴趣的书——话说有什么书是你没兴趣的？」德拉科接过她递过来的碗，拿起小刀削起了萝卜。
「我不知道，德拉科·马尔福的日记？」
「瞎说，你会有兴趣的。」他低笑。「我的日记大概是整个马尔福庄园最值钱的书，教会你如何理财致富。」
他们和谐得就好像是小说里让人称羡的老夫妻，罗丝突然觉得眼眶温热——她很久没看到母亲露出小女人般开朗的笑容，更别说和父亲心平气和的对话。
两个人在厨房一起做菜，这是罗丝对婚姻的憧憬。她曾经偷偷躲在棉被底下，翻看时下流行的爱情小说，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就是喜欢拌嘴，却又甜蜜恩爱——然而，和她的父母不一样。
眼泪滑落，她匆匆用手背擦掉。从小冰箱里夹出柠檬片，放入已经冲泡好的红茶，拿起茶杯转身——
「！」
斯科皮迅速的接住她的杯子。「对不起，我刚刚叫了你几次，你没反应，我就过来了。」
「没事。」罗丝低着脑袋说道，「对不起，我没听到。」
斯科皮看向厨房，他不笨，他知道罗丝为什么会忽然恍神。
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我觉得，父亲很快乐。」斯科皮说道，难得没有调侃，双眼正视着罗丝有些湿润的双眼。
德拉科正在低头和赫敏说着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赫敏满脸怒容，狠狠的用肘部顶了顶他的侧腹，而德拉科低笑着，从容接过她手上的白瓷碗。
「我很久没看到他这么快乐了，就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从一具没有人生目标的行尸，重新活了过来，正在努力的寻找着生存的目的——所以，很对不起，韦斯莱，或许你会生气，或许这样会伤害到你…和你的家庭，但是我还是…觉得可以遇到赫敏，真的是太好了。」
罗丝抿唇。
她望进去厨房，德拉科正低下他金色的脑袋，这回很认真的和赫敏在讨论食材——然后她缓缓地点头。
「我明白，马尔福。」她轻声地说，几不可闻。「她也活了过来。」
从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到一个妙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