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7 斯科皮的心事
赫敏再一次见到斯科皮的时候，他正从马尔福庄园的旋梯走下来，穿着相当得体——倒也不是说他穿得多华丽，但是他的仪容给他的气质加了许多分数，她甚至无法想像他究竟是不是孩子们时常谈论起的调皮坏男孩。
「他最喜欢在路过格莱芬多餐桌的时候说『喔！小玫瑰今天仍然带着刺啊！』」詹姆说道，古灵精怪的学着他的语调，做着怪表情。「罗丝你是不是得罪了他啊？偷了他心爱的小洋装还是什么的？」
「还有将罗丝的书藏起来——我确信他藏起来了，才不是被他找到的。」雨果说，有些怒气冲冲。「拿着罗丝的书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副高傲的模样，这根本就是变态吧？」
孩子们对他的评论向来都不太正面，但他做的恶作剧相比起当年他父亲，都无伤大雅，所以赫敏也没太放在心上——既然她能原谅德拉科·马尔福，有什么理由无法体谅斯科皮呢。
况且，他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皇家的王子，优雅又得体。
「来向格兰杰小姐问好。」德拉科对斯科皮说道，拍拍他的肩膀。
斯科皮脸红了一些，然后走到赫敏面前，向她弯腰，然后执起她的手，轻轻的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午安，格兰杰小姐。」
赫敏挑眉，虽然德拉科喜欢用格兰杰称呼她，但是在孩子们的面前，他仍然会称她为韦斯莱夫人——她不太明白他的原则。但她其实并不在乎使用哪一个姓氏，本来她就没有舍弃格兰杰这个姓氏，甚至仍然以这一名字称呼自己。
「走吧，晚餐。」德拉科的大手搭在斯科皮的肩膀，一手轻轻的扶在赫敏的腰后。「希望你们会喜欢。」
「当然，父亲。」斯科皮说道。「我向来相信你的味蕾多于相信斯莱特林的院训。」
德拉科有些吃瘪。「院训？我们的院训是什么来着——」
斯科皮扯出一个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坏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赫敏笑了出来。斯莱特林们。
他们最后飞路到一家蔬食餐厅。
赫敏有些讶异，她以为德拉科会带他们到某家高级餐厅，他会点个牛排或者熏鲑鱼来作为他的晚餐——但她晚餐不吃肉类和淀粉，她会选择吃沙拉，用蔬菜来结束一天对她而言相当健康。所以她不管和谁用晚餐，她的选择都会是餐厅的沙拉——那也是她唯一的选择，她也没权力要求别人必须配合她吃蔬菜。
「请。」他接过她的巫师袍，然后交给服务生。「我订了包厢——我相信你也比较喜欢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
她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会带我们去吃法式料理——熏鲑鱼还是牛排，我都准备好了。」她搭着斯科皮的肩膀跟着德拉科走进去。
「但是父亲说过，格兰杰小姐晚餐不吃肉类及淀粉。」在德拉科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斯科皮说道。
「确实，斯科皮。」他捏了捏斯科皮的脸颊，「但是我们不必说出来，这是男人的温柔。」
斯科皮对他做了个鬼脸，赫敏没有被逗笑——她正努力平复她心中的浪潮。她不想让这一句话打破她和德拉科之间的安全距离，不行，她已经决定了，不可以。
该死的马尔福。
「真的是谢谢你。」赫敏对他露出有些疏离的微笑，握紧拳头，指甲刺进去掌心，疼痛提醒着她——距离。「马尔福绅士。」
德拉科执起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双眼却直视她的眼睛。「谬赞，我的女士。」
赫敏脸红，抽回她的手。进了包厢后，德拉科给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下，然后坐在她的左手边，斯科皮则坐在她的正对面——这样的安排让她不必左右转头就能看到他们俩。
赫敏假装不知道他的用心。
德拉科点了一份烤杏鲍菇佐奶油白酱，斯科皮选了鲜蔬意大利面，赫敏则点了一份豆腐排佐酸甜酱。
「这个学期过得还好吗？」赫敏问道，菜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准备好，他们应该要开始聊天，但她不想集中在德拉科身上。
斯科皮先是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他的父亲，又轻轻摇头。「格兰杰小姐，我非常想说我过得非常好，但其实并没有——我被一些事情困扰着。」
「是的？」赫敏问道。余光看到德拉科有些坐立难安，她给他丢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德拉科站起身，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我先去外头抽根烟，烟瘾有些上来了。」
「你抽烟？」赫敏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去吧。」
门关起来了。
「父亲和母亲的事情——格兰杰小姐——」斯科皮说道。「我其实知道的，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恩爱。我偶尔也会翻赞比尼的时尚杂志——虽然是违禁品，但是她总是有办法搞到手——我知道父亲和母亲在外人眼中是什么模样——我已经足够成熟去了解到这些。」
「赫敏就好了，斯科皮。」她对他微笑，看出他有些踌躇。「还有呢亲爱的？」
他摸了摸桌布，轻轻咬住下唇。
「我逃开了。」他说道，「父亲似乎一直想跟我聊——为什么暑假回来后，母亲不在了，母亲现在如何了，但是我害怕——我以前一直告诉自己，外人怎么说都是假的，我所知道的才是真的，不断的逃避着——但事实上，我被我自己欺骗了。」
赫敏摸了摸他的手背。「斯科皮，逃避不可耻，害怕也不可耻——但是我们最后还是需要去面对这些，我相信你父亲对你的爱胜过一切，不管如何，只要记得他永远爱你就可以了。」赫敏知道为什么德拉科要离开包厢，他早知道斯科皮需要找人聊聊关于自己、关于他，但那个对象不会是他自己，也不会是纳西莎甚至不会是阿斯托利亚。
但是赫敏可以。
「你成长了许多——即使我不久前才正式见到你，但是我想你真的长大了。」
斯科皮有些脸红，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我喜欢罗丝——不是因为她的成绩和优秀，她很倔强，格—赫敏。」他别开脸。「不肯认输——她说她是你的女儿，所以她必须更努力才能配得起你。她太倔强了，让人想欺负她，但是她真的很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了——气鼓鼓的模样，让我心都软了。」
他越说似乎越开心，完全沉浸在对女孩的思念中。双眼都软成一摊暖泉，有些迷离。
「以前的我还太幼稚，总是以为这样才可以得到她的注意——但是当我看到《预言家日报》，父母公告离婚的时候，我才觉得，这样的关系不是我所期待的——我喜欢她，非常喜欢，我要保护她，看着她，让她快乐。」
赫敏有些感动。她知道罗丝因为她而承受许多压力，尽管她不断地告诉罗丝做自己就好，她对孩子们的成绩没有要求，只希望她在霍格沃兹能过得快乐就好，像雨果一样就好——但是罗丝不这么认为，她希望能做到最好，这才不辱没母亲的名字。
倔强又温柔的孩子。
「谢谢你，斯科皮。」赫敏柔声地说，「有你喜欢她，罗丝一定很幸福。」
「父亲也是——有你在他身边，父亲是幸福的。」
「什么？我们——」赫敏吓了一大跳，「我们不是这种关系，斯科皮，我和你父亲只是朋友——况且我已婚了。」她举起她的右手，亮出她二十年来都没摘下的戒指。
「可是——」斯科皮似乎有些话想说，「父亲——」他咬了咬唇，放弃下句。「对不起，赫敏，是我误会了。」
「没关系。」她轻声说道。
是的，没关系。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差点误会了。